时节苦笑起来,合着他差不多是一个废人,白天里光梦见吃吃喝喝了。
“他们既然随时都能出去,又何必要火种。”
慎伢看向门外,脸色阴沉了许多,“有了火种他们才能真正的离开这儿。”
真正的离开这儿,这话时节也听女鬼说起过,可慎伢言语中的意思却是他不会束缚这些藏品。
“他们跑了你还会抓他们?”
“有些会抓,但是他们这些我大多是不会再抓的。”
慎伢不会抓他们,他们也可以自由进出,那束缚住这些人的到底是什么?
慎伢看出了时节心中的疑惑,他叹了口气,道:“他们都是空有出去的法门,却没有法子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晚上的确是各个都出去了,可在外边过上几天苦日子,就开始想回来,想继续做梦,在梦里看到自己成功后逍遥快活的样子。”
“烛夜教他们的,并不是出去的法门,而是他捆绑住这些人的魂魄,用自己的修为暂时压制了他们的欲望。”
“可这些和火种有什么关系?”
“有了火种的力量,这世间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一旦他们在外界真正的成功了,才是真的不会再回来。”
如果不是慎伢亲口所说,时节大概不会想到这世上竟会有这种人,牢房外的人被束缚在此处,居然是因为他们的梦想与力量完全不符。怪不得此地从未失手,如果是作茧自缚,那即便是有人在外面寻找,也未必能找到。
那妖王的儿子呢?
那个失踪了百年的妖界少主,是不是也有什么无法抵达的顶峰,因此变成了此地的一部分呢?
堂堂妖界少主也会有做不到的事吗?
时节忽然觉得好笑,是否在其他人眼中,自己这个衍生堂的少主,也是一样的不会有烦恼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无法解决的烦恼,也会将烦恼投射到自己的无能上,认清自己无能是一件痛苦的事,改变无能的现状又是另一件更痛苦的事。人们往往会想尽办法回避这些令自己感到痛苦的事情,而慎伢的这个地方显然是最好不过了。
虚幻的快乐与痛苦的现实,人们一般都不会选择后者。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慎伢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杯子,正举杯痛饮。
时节摇摇头,说道:“没了,火种的事问了你也不会说。”
“我一向不会在别人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上浪费口舌,日子也快到了,火种现世时,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时节听的心中一阵慌张,他成人礼的日子也快到了,难不成火种与他的成人礼有关系?他祈祷着火种千万不要在他成人礼时出现,他不敢想象妖师家的人看到火种与自己的联系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既然你没事可问,就该去做事了。”
“做事?”时节惊道:“要我现在杀人?”
慎伢点了点头。
“你说过送我两件贺礼,第一件是回答我的问题,第二件是杀人的兵器?”
慎伢笑道:“不是。”
慎伢这两字说得太过干脆,时节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让我杀人,却不给我东西?”
慎伢点点头,“我说让你杀人时,你想的只是杀与不杀,却从未说过你无法杀了他们,所以你必然有法子对付他们,你有法子,何必再找我要?”
时节闻言犯了难,只伤烛夜的话,他确实有些法子。可那些法子,原本不是用来对付烛夜的。
“那如果,我没能杀了他们呢?”
慎伢站起身来,对时节道:“那我就亲自动手。”
“不对!”
时节猛地呼喊起来:“你既然平日里就不理会他们外逃,如今怎么又叫我杀人?”
“因为你。”
“因为我?”
“我想收藏火种,他们想得到火种。若是没有容器,我们原本只是想想,可现在却不同了。”
时节的心沉了下去,这最后的希望,竟是由他自己扑灭的!
“如果你死了,第二件礼物就送你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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