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和拥城的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拥城对此无所谓,可念安却是一直不同意,在求了阿娘阿爷都无果之后,她从一开始处处针对韩拥城,到后来开始对其进行怀柔政策。
荀念安每日心生一计,想的都是怎么逃婚,还要拥城给她出谋划策,配合行事。
少年倒是事事都依着她胡闹,并未与她计较过,谁知竟越纵越肆意妄为,如今还惦记起红杏出墙来了。
念安抱着猫儿径自去了晏昵殿,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被芸姑瞧见了,“殿下,你又逃学了?”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念安有些不好意思,“姑姑,我阿娘在么,她心情好不好?”
明知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北国的皇后殿下很少皱眉,总是笑着,只是念安做贼心虚,所以才谨慎了些。
“殿下心情很好,咱们南国的使臣来了,给殿下带了礼物,国公夫人正在里面陪着殿下说话呢。”
“康姨母在啊,那太好了。”念安闻言眉眼一弯,再无顾忌了。
拥城阿娘最疼她,比她阿娘待她还要好。
迈步走了进去,念安唤道,“姨母,你来啦?”
上首两个妇人一个美艳端庄,一个温婉娴淑,岁月未曾在她们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一看便是得夫君呵护,日子过得极舒心。
安宁一眼就看见了女儿手里那只猫,嗔道,“你从哪儿弄来的,不去学堂念书,谁叫你春日里去园子里的,你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呢,都该打。”
念安闻言忙道,“这是拥城给我捉的。”
“你少用拥城来做挡箭牌,拥城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样一个媳妇,你是怕他阿爷打他打的不够狠么,什么仇什么怨。”
安宁怕拥城吃亏,正好康卿妧在,逮着机会数落着她。
“那他可以不娶嘛。”小声嘟囔着,却被康卿妧听进了耳朵里。
“是不是拥城欺负你了,念安,他若欺负你,你就跟姨母说,姨母替你教训他。”
“不不不,他没有。”荀念安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干脆换了个话题,走到安宁身边坐下,把那只猫递给了旁边的宫娥,“阿娘,我看胭云台有人在打扫,今晚要看戏么?”
“是,南国的使臣来了,你阿爷设宴,要请他看戏。”安宁当她是想凑热闹,也没当回事。
“是裴使臣么?”
点了点头,安宁端了盏茶,吹了吹又放下了,“裴祐也真是的,这么多年,我阿兄给他指了这么多门亲事,他一个都不同意,我从前倒不知道他这么倔。”
“那定是舅父给他选的人他都不中意。”念安插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裴祐竟是没有妻室的。
“那是因为呀,他心里惦念你娘,惦念了一辈子。”康卿妧掩面笑笑,被安宁嗔了一眼也不介意。
“你这人真是,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念安嘴角耷拉下来,拉着阿娘的袖子道,“阿娘,姨母说的是真的么?”
“你为什么不答应裴大人,他哪里不好么?”
安宁一愣,神手戳了她脑门一下,“我若答应了,还有你什么事儿,你这丫头真是”
吐了吐舌头,也是,若阿娘答应了,还有她什么事。
“那阿娘,晚上我也能去对不对?”
没等安宁说话,念安便像只雀鸟似的飞了出去,连那只猫都没顾上。
“这孩子是怎么了?”安宁念了一句,也不知这小丫头要做什么。
荀念安回到殿里,磨着姑姑给她梳了新的发髻,又选了一件石榴红的裙子,对着铜镜眉眼一弯,“姑姑,我好看么?”
“好看,公主倾城倾国,自然好看。”伺候她的女使笑笑,从妆台上拿了一只好看的簪子插在她头上,“这样就更好看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胭云台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台上的舞姬轻衫薄衣,脂粉香气混着梨花的清甜,弥漫在殿中每个角落。
一袭红衣的少女坐在母亲身边,眼睛一直盯着裴祐,一瞬也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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