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我奴役 (2-1)

接下来的几天，埃辛正式成为了一个魔纹布刮污工，每天的工作内容只有这一项，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从早上一直到午夜。

有时机器检修，他们就会被派去做重体力活，一刻也不能停，直到身体和意志都被榨取到极致才肯罢休。

做工期间没有任何吃饭喝水的时间，包括上厕所也不许！而且全程不能休息，一旦出现怠慢，就会被监控设施那边的人发现，遭受守卫的一顿毒打。

埃辛不听工友劝告，亲身尝试了一番，结果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心里又攒了好一大把火。

到了午夜下工后，他们会回到宿舍区，途中会经历一段消毒区，魔纹中层车间不到百人都会在这里呆满时间，不结束消毒就不出去。

埃辛对此十分纳闷，他做工好几天，虽然辛苦恶心了一点，但也没觉得自己身体受到什么伤害，他一度怀疑那绿色液体并没有危害。但既然工人们这样做，他也就去疑心似的陪着，直到结束再随大家去到宿舍区。

说是宿舍区，其实就是一块能睡觉的地方，里面原本的方格床洞大部分都破烂不堪，根本睡不了人。工人们拿着各自的被褥拥挤的睡在地上。

埃辛没有被褥，带他的老工人就把自己的让给他，说他有地方睡。

尽管如此，一连在这里睡了好几天他还是难以适应，褥子薄地面冰，空气混浊鼾声不断，他以前虽不算娇生惯养，但生活还是很有质量的，在这里睡觉对他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觉得这比白天做工还累人。

这几天埃辛也没再看见科德监工，只有穿着隔离服的卫兵来回走动监督着工人。埃辛做工之前就很接近熟练了，经过这段时间，也完全变成熟练的老手，他与科德监工20天就得练成熟练工的约定自然取胜，在没理由来找麻烦。

到十几天头上，埃辛终于觉察到身体的异常，他会忽然莫名其妙的恶心、浑身发冷、皮肤时不时会出现疹子、有时会发热、身体脂肪和肌肉比例急速下降。

他终于明白这里的辐射污染很严重，他的反应之所以来的慢，很可能与魔法师身体素质较强有关。他也明白了为何这里有惩罚的性质，这里的苦难是日积月累的，越是往后受辐射影响越严重，那每日的消毒时间不过区区20分钟，根本不可能把辐射洗掉，他会像其他工人一样受尽折磨变成皮包骨，到了最后一定会生不如死！

向工人打听，他们说来这里的所有人基本没有活着出去的，要么累死，要么被辐射影响病死。还有最不幸的一类，那些已经没有力气在中层做工但还有一口气在的人，还有犯了习魔死罪的人，就会被送去下层，哪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进去的人将比死还痛苦。

埃辛了解到这些，不禁头皮发麻，虽然知道这里不是善地，但他还是太低估了。经过又几天的了解，工厂更多的黑暗浮出水面。

这魔纹布车间，只有低层和中层是恐怖的要人命的地方，而上面一层的烘干车间能受到的污染已经很少了，据说在上面一层的人都不是废星人，而是双子星上犯了事被打下来惩罚的。

而在烘干车间之上，还有不下五层区域，哪里完全没有危害，是魔纹布加工到成品的地方，据说哪里工作的人是双子星上下来的平民，他们最多就是辛苦一点，隔一段时间还能返回。

和下面的相比，他们简直活在天堂。仅仅一层之隔，人与人就形成如此大的反差，实在让人唏嘘。

埃辛的工友们无人不羡慕上面的区域。可埃辛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即便是上层那些人，在平民的表面下隐藏的仍然是被奴役的本质。只有瑞莎口中的那些权贵那些统治阶级，才是真正的高层。

在逐渐了解魔纹工厂的种种之后，埃辛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所有工人，在对他诉说‘到了这里就无人能活着离开’时并没肯定，他们没说死。

比如有人说这段意思时总要加上‘几乎？’说几乎没活着出去的可能。几乎并不是绝对！还有的人则是语气不肯定，仿佛在暗示还是有机会的。

从这些人眼中，埃辛分明看到了不甘心，即使他们已经瘦骨嶙峋、摇摇欲坠、病魔缠身！却扔抱有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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