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山被吓得不轻,舌尖打颤,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主上……”
他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释,舌头却像是打上了结儿似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咬合吞咽喘息了,完全发不出来声音。
“你别又跟我来这一出!”
姜安宁没好气儿的瞪了人一眼,丝毫脸面不想给人。
“你之前说的,让人将那些妇人,全都给按下了……就是指外面的那些人吧?”
她冷眼睨着段青山:“事发突然,若是临时喊人,只怕来不及这么迅速。”
“况且你之前还跟我说,这些人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办法落户安家,拿到新的户籍,是没有办法进城来的。”
“如此,他们便就只能从城外临时就赶过来……”
“按你之前在马车上,与我说的那些话来看,临时从城外赶过来,肯定来不及。”
姜安宁呵呵冷笑了几声:“那么,最合理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在朝凰绣坊的。”
“就算是没有在绣坊,大概也就是在这附近的哪里,听见你的一声招呼,便立马的都涌了过来。”
“不然,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将所有人都拿下。”
段青山低下头,很是小声的说道:“那其实也没有把所有人都给拿下……”
“嗯?”
姜安宁看着人,目露困惑。
“你之前不是说……”担心那些人会出去碎嘴子,胡编乱造,败坏她的名声,所以把那些妇人全都按下了吗?
段青山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一些,完全不敢与人对视。
“奴无能,虽然当时让人将那些明显另有图谋的妇人们,给全部都按下,却还是没有防备的住,那些跟随着妇人而来,瞧着十分粗壮野蛮的护卫。”
他低声愧疚道:“奴当时虽然也让人去追了,可朝凰绣坊地处闹市,那些人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混入到茫茫人海之中,遍寻不见。”
“奴的人,最终也只抓到一个护卫。”
“可那个人,当时就服毒自尽了,根本就没有给奴审讯问话的机会。”
姜安宁讶异:“服毒自尽?”
她着实是有些被惊吓住了。
服毒自尽……这种她在话本子里,才听说过死士被抓,为了避免被严刑逼供,会立即选择的死法,竟然发生在了现实里。
还是就在她身边。
姜安宁愣怔了许久,才在段青山的一声声呼唤中回过神来。
“主上?主上您没事吧?主上……”
姜安宁有些木讷的看向人,一时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会有人……连死士都安排上了?
听说培养一个死士,极其耗费金钱。
就算是富贵人家,也没有几个,能够豢养的起的。
都是那些底蕴深厚,富可敌国的门阀贵族,才会有足够的钱财与能力,培养死士出来。
这样金贵的资源,拿来对付她一个小小的村姑,是否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
且听段青山话里的意思,逃走的那些护卫还不止三两人。
若是这些逃走的人,也都与被抓的这个人一样,是死士……这恐怕已经不是普通的门阀贵族。
姜安宁没来由的,就想到了那道从京城,千里迢迢送来,莫名其妙来的圣旨。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为何会招惹上这样的大人物?
难道就是因为她通过朝凰绣坊献上了礼佛图?
她又想到了,在安夫人府上,遇见的,自称是国师府后人的谢澜。
姜安宁脑子乱乱的,一时间有些捋不清楚。
前世,她大半生都困在江安县、困在赵家,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过这些事儿。
“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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