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松了一口气,脸色却绷不住有些不好。
“人家安宁凭什么孝敬你啊?甭说你了,咱们村哪个值当她来必须孝敬了?”
方婶子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毫不留情的揭下那块遮羞布:“且不说当年人家爹娘是如何在咱们村落下来的,单就说人没了的时候,棺材送到村里,你们哪里有说搭把手帮扶一把了?”
“安宁那时候才多大点儿?”
“十岁都不到的一个小女娃娃,就要独自料理父母的丧事儿。”
“满村这么多年长的大人,没见一个愿意搭把手,帮着主持主持,教教小姑娘灵堂要怎么布置,后事要怎么安顿。”
“害得人只能匆匆挖个坑,把棺材埋了。”
方婶子:“现在倒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要人家孝敬了?”
“怎么好意思张的口呢,我就寻思着?”
“跟那个闻着粑粑蛋子味儿,就嗡嗡上来的臭苍蝇一个样儿,有点味儿就扑上来,惦记着哄抢。”
“也不嫌个害臊!”
有人被这通数落说的面红耳赤,自觉羞愧,却还是忍不住的出声辩驳:“那当时谁晓得他们夫妇二人是不是在外面捅了什么篓子,惹上祸事,才会被人送了尸体回来。”
他话刚开口,就被方婶子瞪了一眼,顿时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去。
“那咱们跟他家又不熟,他们一外来户……”
方婶子‘哦呦’了一声,将人上下打量一通,才道:“这会儿倒是知道跟人家又不熟,知道人是外来户了?”
她冷笑了一声:“那怎么嚷嚷着要人孝敬的时候,不晓得人家是外来户,跟咱们这儿的任何人,都没什么实在亲戚了呢?”
“我又没嚷嚷,您跟我说得着吗?”
为自己辩白的人,心里头发虚,连嘟囔都没敢大声。
方婶子‘呵呵’了声,叉着腰,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人:“那你跑出来慌什么声啊?”
“咋的,你是那东圊里头的绿豆蝇,闻着味儿就想舔,还是她暗地里要跟你相好,你这忙不迭的跳出来捡骂,给人站街啊?”
挨了数落的人,瞬间面红耳赤,窘迫不安的挤出人群:“我跟您可真说不出清楚道理。”
等跑得远了,他才嗷呜了一嗓子:“有辱斯文!”
喊完,赶忙的就跑了。
浑像后头有牛头马面要索命似的,生怕着方婶子追上来。
因着最近身体上的变化,姜安宁在前院屋里头,都听见了方婶子大杀四方的声音。
自然也没有遗漏他们争执的开端。
她托腮坐在窗边,不免思考起来。
带着村里人赚钱,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前世种种,到底有他们袖手旁观,甚至是推波助澜的缘故。
她总无法释怀。
至少现在不能。
不过……
姜安宁唇角微弯,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主意。
既然村里人想让她带着赚钱,那不如就带一带好了。
不过投资有风险,不晓得他们接不接受的了呢?
听着后院好像还有得吵,姜安宁倒是没有急着出去凑热闹。
方婶子还在舌战全村。
凡是敢在这时候出来呛声,又或是接话的,都少不得挨上人一通数落。
偏偏方婶子的战斗力堪称全村第一强,骂起人来,都不带重样了。
直将人骂的满脸羞臊,无地自容。
有些受不住的,已经匆忙逃窜,不敢回头。
只是嘴里头还不忘多塞上烤肉,手里也捡了好几块,都顾不得烫手。
“呸!出息!”
方婶子唾了一口唾沫,很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说几句得了,还没完了咋?”
姜族长板着脸,端起长辈的派头来,呵斥了方婶子一声。
方婶子连他一起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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