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憋不住哭疼出来,嗝了一声,又吸了两下鼻子,才缓过劲儿来,接着凄凄哀哀的说:“现在你又跑来扯谎,编造出莫须有的二百两银子,冤我清白……”
“究竟是我在赶尽杀绝,还是你们想逼我去死!”姜安宁哭着嘶吼。
张氏面无血色,动了好几次嘴皮子,才苍白无力的说出一句:“你就是没有退聘银!说一千道一万,没退就是没退!”
可大多数人,脸上都生了疑色,明显是已经不信她说的了。
“好、好、好……”
姜安宁凄凄一笑,轻扯了一下袖子,撕拉的一声,袖口的布料,瞬间就成了碎布条,悬挂在半空。
身旁站着的人,自认为看得十分真切,这小娘子就是轻轻碰了一下,连拽都没拽,那布料就坏掉了。
这得是糟坏成什么样子了啊?才能轻轻一碰就碎了。
姜安宁无视众人同情的目光,摸索了会儿,从袖袋里掏出几张小面额的银票跟几块碎银子。
然后又是撕拉一声,袖袋也破了个口子。
她低头略显窘迫,将破掉的衣袖往身后藏了藏。
随后她上前,将银票跟碎银,‘轻轻’地往张氏胸口一拍。
噗!
咳咳……
张氏感觉一口老血,瞬间被拍到了嗓子眼儿里堆着,呛得她直咳嗽。
胸口刚刚被拍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生疼。
可在外人看来,姜安宁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
银票跟碎银散落在地上,张氏很想去捡,可胸口实在是疼得厉害,她每动一下,都觉得骨头架子要碎掉一样。
“人证物证俱在,你不承认,非觉得大家都是被我收买了,一心抹黑你,抹黑你赵家,我无能为力,也不愿与你这等胡搅蛮缠之人争辩长短是非。”
“这是我被你们赵家吸血后,仅存的二十多两银子。”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再退还你一次,就当之前所退还的二十两是喂了狗。”
赵海:???
我娘冤枉你,为什么要骂我啊!
癫婆不可理喻!
他在心底咒骂着姜安宁,越发悔恨当初听了他娘的话,订下这么个不温顺的妻子。
张氏没想到姜安宁居然真的舍得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宋尧最是震惊,连声音都收不住了:“你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二十来两银子了!?”
“那副双面三……”
她险些脱口而出,那副双面三异绣礼佛图,可是要价三百两银子卖给她的!
猛然想到姜安宁交代过不能透露这件事儿,加之确实也不宜当着这么多人宣扬,忙捂了嘴,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却也还是气愤的怒声道:“你这些年光是卖给我的双面绣,就足有三百两之多,更别说平时还有些零碎的散活,钱虽然不多,可几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你别跟我说,这些钱,全都给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花了?”
姜安宁微抿了下嘴,低垂着脑袋,很是没有脸见人的样子。
前世,她确实蠢了些。
刨除之前同赵元山对质时列出来的那些,村里人都看得出来出项,还有很多吃穿嚼用上的花销占了大头。
赵银莲爱俏,又好结交一些乡绅富户人家的女娘,平常总是十分豪爽的为人家买单。
凭着这份用钱砸出来的诚意,倒也是有几个人,愿意攒弄些赏花宴作诗会之类的风雅事情,喊她过去买单充当冤大头。
可赵银莲哪里有什么钱,别说赵家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她来当傻子。
这钱自然就是姜安宁来出了……
还有赵江,大字不识几个,倒是常做一副读书人的样子,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考一次童生。
童生没见考上,一年到头要买的文房四宝,书籍试卷倒是不少。
前世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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