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赵青才背着一只跟厉九川身形差不多高的青铜大箱子回来。
赵青刚打水冲洗了一下汗迹,苏翊已经在院外催他们准备出发了。
厉九川也才晨练完,洗了个澡,把衣袍也清洗了一番,直接用内力烘干。
赵青也简单收拾完毕,把箱子背起,示意厉九川坐在他肩膀上,正好还有箱子接着。
两人来到街上时,秦瀚海一行人嘴里都叼着热乎乎的饼子,肖虎手里还拿着额外两张。
他抬头望着坐在赵青肩膀上的孩童,有点无可奈何地踮起脚尖把饼子递给两人。
厉九川谢过后把赵青的青铜盔面当桌子靠,拿着饼子边嚼边东张西望。
赵青个子接近两米,全副武装后只高不低,坐在他肩膀上,下方一览无余。
“你这倒是舒服了,赶路还有人托着,真方便啊。”
肖虎笑嘻嘻地吃着饼子,瞅了傅陆一眼,傅陆跟赵青差不多高,一样的身材魁梧。
“想都别想。”齐驷敲了敲肖虎脑袋,“同为掌士,人家不会背你走的。”
果然,傅陆根本没有搭理肖虎,跟着秦瀚海就往城外走。
厉九川吧唧吧唧嚼着饼,将赵青的盔甲和青铜箱子灌注满灵源。
青铜武器之所以能杀死传承者,都靠得都是里面灌注的灵源,甲士营里也有专门的传承者干这个。
说到底,杀死传承者的终究还是传承。
清晨的野外有些淡薄的雾气笼罩着森林。
泥土冰冷,盔甲扫过叶片滚落晶亮的露珠,拇指大小的青毛虫在枝条上一点点蠕动,蜘蛛在树梢安安静静地拉出银丝。
赵青取出一条软裘披在孩童身上,他脑袋侧面就像长了一颗绒球。
墨青缎绣衣袍的掌士们脚步轻灵且快,如同林中若隐若现的豹,唯有赵青和傅陆脚步沉重,但速度丝毫不差。
偶尔有循着脚步声追来的秽兽,被赵青一脚就踹飞老远。
游山城里虽然有赶路的马车,但传承者脚程比马快多了,尤其是深林里马匹施展不开,还会被秽兽偷袭,反而耽误速度。
从薄日初升到黄昏日沉,期间只有赵青拿出水食给厉九川稍作补充,再追上掌士们的步伐,其他人则从未停下,直到秦瀚海停留在一座高崖边,所有人才得以喘息片刻。
“休息半个时辰。”秦瀚海盯着远处山峦,心里估算着大概路线,又从怀里取出青铜卷轴,半透明的丝绸像流水一样律动,化作一张羊皮地图模样。
其他人纷纷开始从行囊里补充食水。
秦瀚海从悬崖边走回来,“明天再走一天就能到白月岭了。从白月岭到暮日城还需要三天脚程,不过岭上有个村子,看看应该能添些食水。”
“大人,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没走过白月岭吧?”肖虎挠着脑袋问。
“来时先去了镇北城,绕了不少路,回去自然要走捷路。”齐驷叼着草嘟嚷。
“这……白月岭之前有人走过吗?”肖虎在自己包裹里翻来翻去,捞出一只凉了的烧鸡丢给厉九川。
秦瀚海闻言微微皱眉。
这话听起来不像从没心没肺的少年嘴里说出来的,即使每位掌士都能领到月供的黄柏脂,但仍然有人沦陷为传承种的奴隶。
少年郎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接着问,“村子里有美人姐姐吗?”
秦瀚海眉头松开,没搭理他。
厉九川抱着烧鸡闻了闻,然后递给赵青,赵青很快就捡回来一堆干柴,准备烤热了再给他吃。
活像是照顾儿子的爹。
“白月岭已经有些年没人走过了。”秦瀚海接着抖开卷轴看,“不过村子还在,附近还有人看见白月村的人去过暮日城。”
厉九川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卷轴上到底写着什么的时候,秦瀚海已经把卷轴收起来了。
“此物是什么?如此神异?”小童用乌溜溜的大眼珠子看着秦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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