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历一零零九年,十一月三十日,天气阴。
冬天的大海依旧是湿润而温暖,只是今天,天空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李牧鱼此时正站在甲板之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深锁。
同站在甲板之上的展红玉,眼中也是难掩担忧,话里话外也是忧心忡忡,“海上的天真的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晴的,今天就阴了。”
展红玉身侧有一个颇为陌生的面孔,一身白衣翩翩,手持折扇,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颇为风雅地扇着扇子,听到展红玉所言,嘴角含笑:“但是在下却是好奇,这海上暴雨下起来是怎样一番壮阔的景象。”
展红玉撇撇嘴,本不想搭理身旁之人,但还是忍不住呛到:“倒时候,一个大浪卷过来,把这船掀翻,我看到时候你还怎么说风凉话。”
白衣少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咧了咧嘴,也不再说多言。
“我看这黑云,却不似阴天的雨云,反而更像是雷云。”
“雷云?”
展红玉和那白衣少年不约而同地看向李牧鱼,似乎再等着他的下文,但见李牧鱼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便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黑云。
白衣少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收起折扇,与那二人拱了拱手,飘然离去。而一旁的展红玉,见他这番作态,也没搭理,只是撇了撇嘴,把头扭了过去。而李牧鱼见展红玉这般别扭,心中也觉得颇为奇怪。
这白衣少年,名唤段玉,是他们在船上所识,性子也算不错,称得上是温文尔雅,说起话来也是令人觉得如沐春风。但展红玉自见到他第一天起,整个人都处于警惕状态,似乎对他颇为不喜,即使过了三个月,展红玉对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时而还刻薄挖苦一番。但也亏得段玉这人脾气好,每每都让着展红玉,因此他们这三人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段玉每次来与他们攀谈,展红玉只是冷哼一声,便扭头离开。
“红玉,我看你俩这关系是好不起来了。”
“哼,谁想和他搞好关系,等下了船,咱俩一起走,与他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奔东西永不相见。”
“你为何这么不待见他,我看段道友的脾性颇为不错。”
展红玉一副“你不要逗我”的表情看着李牧鱼,似乎想向他揭露段玉这小人的种种恶行,但细细想来,却还是找不到充分的论据支撑她的观点。
“你不懂,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自打我第一天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人不是善茬。”
“你的第六感准么?”
“不准能看出你是妖啊。”
李牧鱼一时被怼,张了张口,又很明智地闭了下来。个人喜恶确实不是旁人可以左右得了得,况且他也不清楚段玉的真实底细,只是萍水相逢罢了,论交情,他也应该站在展红玉这边。
轰隆轰隆
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
雷云压境,又是一阵风,黑云滚似的已遮黑半边天。
“顾客们请注意,航线的北侧有一只海底妖兽在渡结丹雷劫,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请您立刻从甲板上离开,回到您的房间之中,房间内布有防御结界,请勿轻易离开。”
这艘法船船长的声音自桅杆上的扩音石中传出,紧接着,一层巨大的椭圆形透明结界自法船外凝聚而成,而被包裹着结界中的法船,竟直接从海面上“消失”。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直接穿过了隔音阵法的阻挠,轻而易举地劈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轰隆隆
雷声越来越大,强劲地海风袭来,卷起滔天巨浪,仿佛要将整个法船掀翻。
“改变航线!”
船长当机立断,立刻发出指挥,面色阴沉却是临危不乱。
“是!”
船上的水手也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痞气,飞快地调整着法船中的阵法中枢,不断稳住船身,调转方向。
“这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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