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水泥墩子上,从兜里掏出时光花,时光花就跟硅胶做的一样,揉成了一团塞进去,拿起来“蹦楞楞”又恢复了原状,还闪着光。
我用手捏着时光花,看着它的四片大花瓣,问道:“诶!你把我带过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只是无聊问着玩,没想到它真的有了反应,其中一瓣花瓣的光芒更加摧璀璨起来,直向着一条长长的马路,估计差不多就是出城的主路了。
要我走过去?
“真的假的?”
时光花在风里晃了晃,失去了光芒。
我只好把它重新揉成一团塞进兜里,顺着它指向的马路向着远处走去。果然,走着走着高楼就不见了,到了城镇,再然后,两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稻田,直走到我口干舌燥,看着旁边卖西瓜的卡车上切开的大红瓤子咽唾沫,连口水都没钱买。
停在下一个路口的红灯底下,掏出时光花看了看,我觉得,再走几里路我就要撂挑子了。这个时候,从右边来的卡车停在了我身边,司机是个年轻人,探头过来问我:“兄弟去哪啊?”
我想了想,指了指前面。
然后他让我上了车,把塑料水杯递给我喝水,一边开一边跟我聊天:“我跑长途的,搭档有事没出来,就想碰上个人就捎上一起走,多少有个伴,出门一个弯还没拐完就碰见你了。”
我笑了笑,要不是他两个眼睛晶晶亮的,几乎都以为是领路人了。
我说:“大哥你有地图吗?”
大哥伸手打开翻柜,伸手在里边的改锥扳手旧抹布里边掏了半天,递给我一本油渍麻花的小开本地图,好巧不巧就跟我小时候在家里看的我爸那本是一个版。
翻开地图,找到了岁城的位置,看着太阳确定了方向,找到了我们正在开着的这条长长的国道,用手指点着这条路向着尽头划过去,弯弯曲曲的,到了下一个城市,于是掀了一页又一页,终于划到了一个城市,看了看城市的名字,有些愕然。
我拿着地图问司机:“大哥,能到这儿不?”
司机大哥扭头看了一眼:“路过,明天中午能到。”
我点点头。
司机大哥问我:“看你样子,不像是落魄的,身上穿的这么好,是不是离家出走的要去投奔亲戚?”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种借口也不错,于是顺势点点头:“是啊,我家太惯着我了,不想让我出去工作,还要应酬各种场面。”
“正常,我老板也就是个厂长,他儿子也不干活,就在厂子里安排了个闲职,整天陪着我们厂长出去跟领导喝酒,羡慕地不行。”
我笑了笑,这种事,看来哪个时代都是一抓一大把,摇摇头道:“没什么可羡慕的,老了身体都要垮掉。”
“是啊,我这整天开车,还没到三十就老腰疼,我哥坐办公室,隔三差五的拔火罐,我老爹在家种田,倒是啥毛病都没有,一天两顿饭,喝点小酒儿,身子骨硬朗得很。”
司机大哥确实是想有个伴,唠起嗑来没停过,一直唠到晚上吃饭,为了晚上能蹭一顿饭,我极尽全力地贴近了三十年前的文化思想和他谈天说地,期间还因为不知道当时的新闻被他嘲笑不关心时政。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哥在经常歇脚的一个车站叫了两碗肉丝面,加上一盘猪耳朵,我早就饿得不行了,呼哧呼哧瞬间就把面吃完了,大哥看得笑呵呵的,又给我叫了一碗,顺便拎了半瓶酒回来。
吃完饭我俩在车上凑合了一下,本来我就睡不太着,加上大哥的呼噜震天,甚至旁边同样歇脚的车里呼噜声也响遍了整个空场,于是更加睡不着了,靠在车窗旁边,吹着晚风,看着天上的满月。
恍然间仿佛还觉得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结果大哥一伸腿就给了我屁股一脚。
挪了挪屁股,看着天空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结果后半夜的时候大哥就给我叫醒起来,我睁开眼睛,就听见车窗外叮哩当啷的,所有人都在收拾车上的东西,检查车胎跟水箱,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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