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568 (3-2)

“好极了，小伙子。”卡西奶奶登时变得大为开心，“我答应过避难所的人，暗季来临前，要给他们每人织一件毛背心，暗季很冷的。可现在毛料不够了，毛背心还差一多半……为了大家伙，你要多费心。”

“保证完成任务。”奈落直接敬了个军礼。

轰隆隆……

门口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奈落一转头，就看到门口探出来五六个小脑袋。肤色几乎涵盖了深黯大陆所有的人种。

“看，他就是杰米哥哥说的大英雄。”

“大英雄看起来并不大啊，还没公牛大叔高呢……”

“他是不是进化者啊？会喷火的那种。”

“笨蛋，喷火的怎么有隐身的厉害？”

“你才是笨蛋，隐身又怎么比得上会飞的……”

……

包括奈落在内，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老太太走了，你们年轻人聊……”卡西奶奶开心的笑着，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间，展开手揽住几个好奇的小孩，“孩子们，不要打扰贝莉姐姐休息，让卡西奶奶给你们讲故事……”

“哦，太好了。”

“贝莉姐姐再见！”

一群磨人的小妖精被请了出去，临了还传来一段天真的问话——

“卡西奶奶，大英雄是要和贝莉姐姐生小孩吗？”

“不许胡说。”卡西奶奶惊呼呵斥。

“可爸爸妈妈要生小孩的时候，就会把我撵开……”

卡西奶奶回头做了个头晕的表情，顺手还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噗嗤。

贝莉忍不住笑出声来。

奈落尴尬地耸了耸肩。二人对视一笑，照进房间的苍白而又冰冷阳光，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孩子们真可爱……卡西奶奶更可爱。”奈落笑道。

示意奈落坐到身边，贝莉推了推被子，向床头靠了靠，道：“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可爱。但也令人头疼。”

奈落对此绝对认同。

贝莉看了眼门口，露出回忆的神色道：“知道吗？卡西奶奶的亲人全都没有了。当初她唯一孙子在大灾变后第二年牺牲之后，她便一度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既生无可恋，也不想拖累旁人。是避难所里一大群未成年的孩子救了她。那些孩子需要人照顾，而没有人比卡西奶奶更合适……”

“大灾变后的第二年……”奈落看着贝莉，柔声道：“12年前。那群孩子里也包括你吧？”

“呵呵呵，放心，那时候我是最不需要人照顾，反而帮着奶奶照顾别人的那一个……”贝莉笑道。

“我们需要她，更爱她……避难所里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贝莉眼眶中开始渗出泪水，“所以每一年我们都缠着卡西奶奶，让她为我们织毛衣……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们害怕失去她。”

奈落赶忙上前擦拭贝莉的泪水，劝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卡西奶奶这么棒，我们怎么能失去她呢？”

贝莉低下头，开始不停地啜泣。

奈落只是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开口说话。

他知道，贝莉只是为此发泄，即为了自己已经逝去的亲人，也为了1568避难所这么多年来失去的伙伴。

程卫武说过，这个避难所成立之初，人数达到了582人，而现在剩下的，只有126个了。而且其中半数以上，都是老弱病残，剩下的年轻人也多是没有觉醒【强化域】的普通人。

在这个末世里，所有的避难所都执行着一项残酷而又迫不得已的制度，那就是每个年级超过60岁的老人，都要自动安乐死，甚至自杀。

为的，就是节约不多的资源。

1568避难所是个例外。

最老的卡西奶奶已经74岁了，看守实验室的邦奇大叔62岁，仓库管理员理查德49岁，工具管理员海尔布56岁，护工索菲亚大婶43岁，她已经算是年轻人中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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