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西尔熬好药端去给巫寒,见她依旧昏迷不醒,心下不禁沉了几分。
她默默合上房门,屋内静得只有微弱的呼吸声,那碗滚烫的汤药在慢慢变凉直到彻底冰冷。
前院热闹将西尔引了去,她站在远处看着十几个壮硕的男人都换上了铠甲,看样子像是要上战场了。
勒扎娜虽不知勒律被派去了哪里,但知道他要走十分不舍,拽着他迟迟不肯放手。
“阿姊不必牵挂,等战事平息,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勒律没心没肺笑道。
他穿着战甲,满头粗辫,俨然是北漠最傲的雄鹰,可在勒扎娜眼中阿弟永远是阿弟,永远不想他有任何危险。
她颤巍抚摸着他稚嫩的脸庞不禁泪目,担心地嘱咐道:“阿弟千万要小心,阿姊等你回来。”
“放心吧阿姊!”勒律拍了拍自己坚硬的胸膛,保证道:“等我回来就给阿姊带最好的战利品。”
勒扎娜破涕为笑,但压不下心中苦涩。
莫弃从楼阁走来,今日难得见他穿浅色衣裳,站在一群魁梧的男人中更显得儒雅。
“等你带着鹰骑凯旋。”
勒律右手抵住心脏,单膝跪下,“我一定把捷报带给殿下。”
这是北漠最崇高的礼仪,是他最高的敬意。
莫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启程吧。”
“是。”
勒律起身带着鹰骑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勒扎娜在他们身后哭得难以自抑。
“阿姊应该学会相信他。”莫弃淡漠出声,算是安慰。
勒扎娜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听见哭声,生生压下了哭意。
“我还有事,阿姊随意。”
莫弃微微颔首,抬步走上了长廊,西尔见状无声跟了上去。
他停在了别苑凉亭,问:“跟着我做什么?”
“要打仗了?”西尔靠近他,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又问:“你受伤了?”
莫弃扫了一眼自己胳膊,全然不在意,自然略过她的问题,“巫寒还未醒来?”
西尔目视远方,没有太大的波动,“暗影卫暗器上有剧毒,巫寒能拖住他们这么久也算是忠心。”
“罕烈一路南下,不出意外半月就能到南浔,梦椋马上就会起战火。”
池中波光粼粼,鱼儿穿梭在睡莲之中游得欢快,西尔没出声,又听他说:“你作何打算?”
“得到真相。”
她一袭白衣如皎洁茉莉,着实让人无法联想她白皙的双手杀过多少人,她的心又有多冷。
她反问:“那你呢?”
“在这里等一个人。”
她侧眼看向他,猜出一二,“没想过要反?”
“我从来都不在乎谁主天下。”莫弃失声笑道:“征战数载的人说出这种话倒也显得可笑至极。”
西尔不在意扯着嘴角,“等尘埃落定,我再同你好生较量棋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西尔转身离去,她说:“今夜我得去一趟柳府,巫寒醒来记得让她喝药。”
男人眉眼未动,也未回答。
鹿意安在阁楼饿得不行,她蹑手蹑脚想要跑,没跑几步就会被奴女捉回来,她不留情面说:“主人吩咐过,记不住就不准出去。”
“气死我啦!”
鹿意安气得直跺脚,可对方完全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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