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闵赶来,见他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唤道:“殿下。”
莫弃揉着眉心,下了命令,“加派人手去找西尔,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回来。”
“是。”戚闵不解,但还是照做。
房门敞开着,时不时吹来一阵风,莫弃原想靠着长椅小憩一会儿,没想意识渐渐迷糊,最后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鹿意安悠悠转醒,她捏了捏发酸的后颈,迷茫望着四周,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一个大致轮廓,因心中困惑,便穿着鞋慢慢凑了上去。
鹿意安本以为是因早晨未睡醒所以导致视线不清,可她揉眼睛良久还是这般,苦恼地抓着眼前人的袖子,轻轻晃着,嘟囔道:“哥哥,为什么我眼睛看不清了?”
莫弃从她起身时就已经醒了,他没有动作只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直到她走了过来,一股娇憨模样亲昵唤着“哥哥”。
他没有抽出自己的袖摆,反而顺着她话说道:“蹲下来,我看看。”
对方的声音轻轻的,让鹿意安一时间也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乖乖俯下身把脸凑在他面前。
莫弃没有作假,认真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瞳孔仍有些不对上,但又没说实话,“是你老爱挑食导致眼睛都不好使了。”
无限在眼前放大的脸颊依旧看不清,鹿意安彻底慌了神,“真的?哥哥没有吓我?”
“我怎么会骗你。”他曲起手指轻柔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站起身问道:“还敢不敢不吃饭了?”
鹿意安小嘴一瘪,泫泪欲滴,“不敢了。”
“那去吃饭。”
莫弃伸出手,她老老实实的牵着,两人一同出了房门。
“去准备早膳。”
“是。”丫鬟颔首,转身离去。
一夜小雨,满地落叶,枝头上悬挂的水珠时不时滴下一颗没入泥土里。
清晨有些凉,莫弃又让人去取了披风亲手给她系好,而站在屋檐下静静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的人,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勒扎娜不知为何明明心脏疼得快要窒息却怎么也移不开脚,她看着他们竟也觉得如此相配,可自己呢?
她撑着柱子,视线模糊,突然不明白自己作为质子这几年里又算什么?
“哥哥,饭什么时候才来?我已经饿了。”鹿意安双手撑着下颚,气鼓鼓地瞪着他。
“快了。”
这一声“快了”如此缱绻,温柔得一点也不再似他。
渗血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他脸色已经显得有些苍白,然而这一切在他眼中都没有让她好好吃一顿饭重要。
勒扎娜似笑非笑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
在她走后,莫弃缓缓抬眸,对还在嘟嘟囔囔不停的人道:“老实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哥哥去哪儿?”
鹿意安唰地仰起头,她看不清就没了安全感,不想让他离开。
莫弃惩罚一般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声音重了些,“敢跑打断你腿。”
他随后转身,快步走向自己屋里。
房门被关上,他褪下衣衫,鲜红的血液早已凝固成黑色血痂,他倒了酒药重新清洗一遍伤口,到包扎结束换好衣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丫鬟把早膳布好,都退在一旁候着。
鹿意安昂着脑袋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空,盘算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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