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城一战,皇叔殉国,边疆这几年都不太平,鹿拓一直没有回京,留在这里渐渐接管了沧州大小事务,也一直未曾向京城上报。
董昌看似被架空实权,但所有棘手之事都是鹿拓在处理,好名声却落在了他的头上,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四皇子,外面有人找。”衙役来报。
鹿拓立于沙盘前,董昌毕恭毕敬站在旁边。
他淡漠问道:“何人?”
“他说他曾在山上救过您一命。”衙役说完,又想起,“他还说有很急的事情想要见您,问您还记不记得数年前的诺言。”
鹿拓抬眸,放下了旗帜,“知道了。”
庆桉焦急的等在府衙外,良久才见鹿拓走来。
“想好了?”
庆桉跪在地上,眼眶含泪,“四皇子,求您别让人带走我娘亲。”
“你娘亲?”鹿拓侧头,看向跟上来的董昌,“发生什么事了?”
董昌暗暗想到大事不妙,心惊胆战说着:“泾城战事连连,不少难民都涌来沧州,可这沧州城一下子挤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就安排到了城郊,哪知道爆发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为何此事从未向我提及?”鹿拓脸色沉了下来。
董昌擦着冷汗,自圆其说:“皇子整日忙于战事,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小事?”鹿拓强压着怒气,“死了这么多人还只是小事?”
“这年年灾情都要死人,不可避免的。”
“我娘亲没有得瘟疫,她只是体弱,你们抓错人了!”庆桉情绪失控,从台阶爬上来,拉住董昌衣摆,苦苦哀求:“我求求您了,不要把她带去乱葬岗!娘亲没有生病!”
董昌刚想推开他,就听见鹿拓叫自己的名字,“董昌!”
“四皇子,臣真没有办法,城郊瘟疫来得凶猛,发了烧的人如果不拉去隔离起来,会蔓延到城内,到时候整个沧州都会成为疫区,圣上归罪下来,别说我这官帽不保,脑袋也保不住了啊!”董昌哭丧着脸,都快跪下了,双腿一直打着颤,大汗淋漓。
鹿拓蹙眉,如果真是这样,董昌所为也是常理。
“你先起来。”
他伸手去扶庆桉,可庆桉不肯起身,眼泪横流,“你是皇子,你一定有办法,求求你救救我娘亲。”
他磕着头,额头撞在坚硬的石面上,血肉模糊,鹿拓无奈说道:“我是皇子,可我不是大夫,我治不好你娘亲的病。”
庆桉抬头,任由血水模糊视线,污渍遮住了少年模样,“阿娘她没有生病!”
见他如此激进,鹿拓一怔,吩咐道:“董昌,备马!”
“四皇子,您不能去啊!”这架势,董昌真跪下了,“要是您在沧州出了什么差池,臣这小命也保不住啊!”
鹿拓垂眸,沉声开口,“皇子与庶民又有何区别,我让你去备马,别再废话。”
董昌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便叫人牵来马匹。
鹿拓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会骑马吗?”
庆桉摇头,被抱上马背,鹿拓一跃而上,两人消失在董昌视线中。
“大人,这怎么办啊?”衙役弱弱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办!”董昌气急败坏踹了他一脚,“还不快点跟着追上去!”
城郊乱葬岗已经被围了起来,派了将士把守,郎中递来一根浸了药的面纱,“四皇子,若是您要进去,把这面罩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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