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昏庸,致使叶家没落,权倾朝野和俯首称臣不过在一念之间,这本就应该是……”
因为他眼尾的那一滴泪,鹿意安的话突然中断。
喉结上下滚动,终是缄默,叶恩别过了脸,合上双眼,泪珠一滴一滴争先涌出,晶莹剔透。
他不该贪心的,也不该有妄念,公主是自由的,他不敢也舍不得拿这份情去逼迫她。
叶恩深吸了口气,缓解心中悲戚,随后开口说道:“公主请回吧。”
他下了逐客令,鹿意安没有必要再待下去,转身离开了后院。
叶恩撑着门栏,视线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而后痛苦的闭上眼睛,压抑的哽咽着。
次日清晨,青瓦被雨水砸得哗哗作响,雨珠连成一串,顺着屋檐流下,宫里来了人,是护送她去悠州的。
鹿意安撑着伞,披着千语亲手绣了飞鹤的披风,迈向了长廊。
身边无一亲信,远赴悠州,她不是不怯,却更加向往,只是叶恩……
她回了头,淅淅沥沥的雨让她看不真切。
人非草木,她怎会感受不到,可是两人之间注定没有可能,如若自己优柔寡断,叶恩永远都会受制于人,是孑然一身的她承担不起的。
鹿意安决然走向府邸大门,云锦气喘吁吁追了出来,“公主!”
“云锦姑姑?”
“公主。”云锦从袖中拿出一支栀子样式的步摇递给她,柔声说道:“今日一别,日后恐怕难以相见,按照往日习俗,女子及笄会由娘亲盘发,赠予步摇,我自知僭越,但我真心喜欢公主,望公主莫要生气。”
鹿意安握着步摇,抽噎说道:“我亦是喜欢姑姑,怎么生气。”
云锦满是宠溺的为她理好耳边碎发,缓声说:“公主去了悠州万事小心,我在京城会为公主祈福。”
鹿意安牵着她的手,有些难以启齿,“还拜托姑姑多照看叶恩,他伤势过重,我担心他不肯好生养伤,怕落了病根。”
“我明白。”
云锦没有点破他们之间微妙关系,只是嘱咐了两句,两人便分开了。
今日大雨倾盆,街道上人烟稀少,可林诏府邸的门不止一次被叩响,来者皆是朝中大臣。
几人围坐在堂厅,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忧心忡忡说道:“圣上以病为由,几日不曾上早朝,奏折进了宫便杳无音信,没有下文,林丞相,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林诏端起茶杯,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泰然自若。
其他几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说句话呀!”
林诏放下杯子,挥了挥手,堂中仆人纷纷退下,他叹息道:“圣上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焦急说:“太子之位空出许久,如今皇子都已快到弱冠之年,储君一人无人,朝堂便一日人心惶惶,林丞相,这事儿您得上心啊!”
太子被废,一直未立储君,现在思来,野心勃勃者甚多。
“京城细作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得到结论,你们这……”
林诏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抓细作是禁卫的事,现在立储君才是我们所关心的头等大事。”
“那各位大人的意思?”林诏无奈笑着说道。
“我以为,圣上膝下皇子唯有四皇子和五皇子能担此重任,可四皇子一直在外征战,不喜江山社稷之事,按照此等局势看来,这个储君之位,五皇子非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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