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敲门声（已修） (2-1)

老李随着林恒走进了诊所，室内灯光较昏暗，窗帘半遮半掩，偶尔被风吹起，若有若无的光一阵一阵的透进来。

老李坐在板凳上，和林恒面对面，双手不停的搓着，似乎很是局促，声音讷讷：“林医生，我……”

林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眸中闪过一缕精光，黑夜里尤为摄人：“先生，请放松下来，我会帮你的，会帮你的……”

时间的慢慢过去，老李不断做着深呼吸的动作，但脸色却越来越涨红，气息也愈发粗重起来。

林恒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老李咬着牙关做完了最后一个深呼吸，颤抖着声线道：“林医生，你真的可以救我吗？”

林恒但笑不语，从抽屉拿出一个计时器放在桌面上，正面对着李先生，屏幕是刺眼的红光。

滴滴两声后，那个计时器开始运行，滴答滴答响着，正如这时间的步伐。

林恒目光灼灼看着老李，用引导和安抚的语气说道：“先生，能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老李闻言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一下子就坐立不安起来，时不时的张望向窗外，可视线却被窗帘所阻隔，这让他更加焦躁起来。

狠狠咽下两口唾沫，砸砸干涩无比的嘴巴，老李开口道：“我几天前晕倒在工地，被人送去附近一个医院做了份全身检查，被查出来身体极速衰老，我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说到后面，老李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尤其那个死字，让他的神经瞬间就变得敏感无比，双眼瞪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露。

林恒作沉思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似跟老李说话，也似自言自语：“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霎时，蚀骨的沉默蔓延开，老李变得愈发焦虑起来，手指关节不自主的敲击桌面，频率与计时器发出的咔嚓声渐趋同步。

过了一会儿，林恒忽然抬起头，表情很是严肃，沉声道：“先生，请允许我为您重新做一个全身检查。”

老李闻言眼中亮起一缕火苗，是激动，也有隐藏在内的恐惧，两只手纠结在一起，粗葛的肌肤上皲裂明显，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好的，好的，谢谢林医生。”

点点头，给予老李内心的支持，林恒把老李带到了一间屋子，按下灯光开关屋里骤然亮起的瞬间，诊所大门被咚咚敲响。

老李脚步停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很是疑惑的问道：“医生，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林恒眼神一深，往大门督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移回，轻笑道：“先生您听错了吧，哪里有敲门声？现在都这么晚了，诊所是不营业的。”

老李愣了愣，挠挠后脑勺，真的是他听错了吗？可是那么清晰……

笑容讪讪的，心里打着嘀咕，回答道：“兴许是我听错了……”

咚，咚，咚，咚，敲门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大声了。

老李的手指哆嗦了一下，指向大门，空无一人的大门，“医生，你听，又有了。”

林恒眯着眼笑，打了一个响指，强调了一遍：“先生，您听错了！”

老李的眼底一阵迷糊，声音也显得朦朦胧胧，“嗯，我听错了……”

见状，林恒满意一笑，“那先生就快进去躺下吧！看见没有，那里有一张床，你只要躺下去就可以了。”

老李双目无神的看过去，屋子很空荡，就只有正中央有一张铁床。

目光锁定，老李整个人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走到了那张铁床上躺好，双手抱腹，闭上了眼，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面上毫无表情，胸腹无起伏，连呼吸都浅到看不出，宛若一具死去多时尸体。

林恒的唇角微微扬起，没有走过，而是转身走向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愈发激烈。

噙着危险的笑，林恒打开了门，望着门口一个站着的女人，女人画着浓重烟熏妆遮盖了容颜，身穿一身黑色小皮衣，身上落满了雪霜，最吸引人移不开视线的，是那双亮若星辰的大眼睛。

女人也看着林恒，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但没有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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