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子奇的信笺,就有些微妙了。
除了问候和宽慰之外,还说虽然深知以秦鸢的聪慧机敏一定能够度过此关,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挂念。
含蓄隐忍的挂念跃然纸上。
不愧是前世能考中二甲第七名的进士,果然是文采斐然。
上士杀人执笔端,中士杀人用舌端,下士杀人怀石盘。
秦鸢冷笑一声,弃置一旁。
这封信,她怎么回都不是。
就算不回,只怕顾侯爷也会有点子什么猜测。
女人就是活得艰难。
男人在外有些什么提起来不过是些风流佳话,林子奇随手写一两句话,就有可能会影响到夫君对她的态度,让她在后宅举步维艰,还无从辩起。
红叶见状,就问:“林姑爷又写了些什么?”
秦鸢想了想道:“你拿去看看便知。”
红叶琢磨了半晌,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林姑爷有点不太对劲呢。”
秦鸢道:“他去攀了秦婉的高枝还不够,这是想着法子来坑我呢。”
翠茗闻言也拿了过去琢磨。
“小姐,这封信侯爷也要看的吧,他怎么能这么写信。”
两人之间曾经有过婚约,写这样的信,是想害人呀。
秦鸢道:“好在侯爷并不信他。”
红叶叹息道:“自古负心都是读书人,好亏二小姐脑子有疾抢了这桩婚事,不然,小姐要吃多少暗亏,比较起来,侯爷和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翠茗皱眉,道:“小姐,他为何要这么害你呢?”
秦鸢轻笑:“无非是思远堂兄在国子监的诗作的越发好了,他猜到了些什么心中不甘,却又碍于父亲和侯府,只能使些不入流的把戏了。”
但凡顾侯爷是個心眼小的,就会对她生隙。
如今的林举人已经隐隐有了前世林丞相杀人不见血的厉害了。
翠茗道:“小姐,这事可不能小看,他是个男子,若是起了坏心想在外面抹黑小姐的名声,离间侯爷和您,总是有办法的。他毕竟和小姐以前有过婚约,在秦府走动的也勤,很容易被传歪。”
顾侯爷可以一次两次不相信,时日久了,难免心中有刺,到时候吃亏的就是秦鸢了。
红叶也道:“对,小姐您得想个法子,收拾他一顿,封住他的嘴。”
秦鸢点头。
顾侯爷今日的态度就有些反常。
可见对林子奇和她的那点过往还是在意的。
林子奇和秦婉做了小人,背弃了和她的婚约,却还一次两次见不得她好。
这笔帐总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过去。
秦鸢又铺开信纸,写了几行字,和林子奇的信笺放在一处,道:“待会儿,就让顾十六想法子将这封信送到秦府去,交给我父亲,让他看看他的好女婿,好学生,是个什么样子。”
都是文人,肚子里弯弯肠子多,谁不知道谁?
翠茗点头。
红叶愣了一下,竖起拇指,笑道:“小姐真是高明,这一来,让侯爷也放心了,也让大人知晓姓林的肚子里都藏着些什么名堂。”
秦鸢轻声道:“父亲最会权衡利弊,但也要脸面,林子奇一个小小的举人,想要祸害他两个女儿,我就不信他不在意。”
秦祭酒在士林之中的人脉,只怕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大方地给林子奇用了。
明年春闱,秦思远的名次不会比林子奇差多少,而且这次游玉渊潭,他也得了礼部尚书和学政大人的赏识。
秦鸢轻嗤,以后林子奇的路可没有前世顺畅。
她才不是什么软柿子,来而不往非礼也。
……
顾侯爷再次提了人审问。
浑身的煞气,让人望而生怯。
婆子瘫软在地上,似已熬不过去。
顾十六在外面道:“侯爷,夫人命人往外送信。”
“哦?”
顾侯爷慢悠悠地挥了挥手。
两个侍从便将婆子拖了出去,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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