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也看向了小东。
前世不知道小东是怎么说服了李郎中,考入了太医院。
小东被李郎中一瞪,立即摆手摇头,道:“我不去。”
“嗯,”李郎中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慈爱地道:“你好好跟着师傅学,师傅的绝学都教给你,以后你就继承师傅的仁和堂。”
这是要拿仁和堂做诱饵,让小东不去太医院了。
秦鸢:“……”
这师徒二人之间的官司,她也不便插手。
想了想,道:“不如我拟折子时,提及仁和堂献了此方,此方和我的香方合在一处,才有了奇效。”
说“奇效”二字,秦鸢并不觉得夸张。
李郎中却摇头,道:“不好,不好,太医院的那群瘟牲我是不放心的,你若献了方子说有奇效,岂不是打了他们的脸,指不定以后拿个什么由头来诋毁你的方子,说你居心不良,胡乱吹嘘,到时候你就是长七八张嘴也说不清。太医院内部派系林立,等到要整治外人的时候,又齐心的很呢。”
说得这般确凿,显然是吃过亏的。
秦鸢的眼睛不由得就眯了一眯。
她着实想不明白,被李郎中这般教导,小东前世为何还是考取了太医院,又去了余杭县。
李郎中没注意到秦鸢的神色,沉吟半晌道:“不如就在折子上说得了这方子,验证有用,和你做的那些合起来,形成了防范之法,或可得用。各地看邸报的官员都能瞧见,若是有心人存了备用,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人。”
秦鸢道:“这也太委屈师傅和仁和堂了。”
李郎中道:“做郎中的想要治病救人,总是会吃不少委屈的,我早已习以为常,平平安安活着最重要。再说了,只要侯府得益,侯爷总不会亏了我,我人来了就得了一千两银子,等我们走了,也少不了这个数,就当我卖了方子罢。”
小东做了個鬼脸道:“明明担心师姐和师姐夫,为何总是要扯到钱?”
李郎中啐道:“担心归担心,钱归钱,你懂什么,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咱们师徒到以后还有得算呢。”
小东撇嘴不说话了。
秦鸢笑道:“侯爷是个大方的,天花能平,自会有重谢。我之前还向侯爷讨了个话,日后军中用的金疮药要从仁和堂买一些。”
“哎呦呦,”李郎中高兴了,“军中可是用药的大户。”
秦鸢道:“眼下只能这么着,军中的药背后都有来头,侯爷说仓促之间也动不得,但这金疮药他用过了,的确要比军中常用的好上许多,就打算买一些专供特用,其他的依旧照常采买。”
李郎中明白了,顾侯爷被吹了枕头风,打算偏着他们仁和堂,才找出了这么个理由。
侯爷用的药膏子可是陈家祖传的方子。
秦鸢把这生意交给了仁和堂做,就等于要把这方子交给仁和堂了。
李郎中笑道:“行,我们仁和堂本来就小,人手也少,做这些也就够了。你出了方子,又找了门路,我和小东就要两成。”
“那怎么能行?”秦鸢反驳:“我只要两成即可,好伤药能减少军队的伤亡,侯爷若不是看到这个好处,也不会松口。再说陈家的方子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师傅若是不答应,你那方子我也不敢要了。”
李郎中神色复杂。
小东连忙摇了摇李郎中的袖子。
“师傅就答应师姐吧,以后仁和堂也有师姐的一份。”
李郎中:“……”
才答应以后要把仁和堂留给小东,这小子就要做主把仁和堂给秦鸢一份了。
老子还活着呢。
李郎中点头,“行。”
这件事一定下来,秦鸢也松快了不少,顺口一提,“刘太医这两日好了点么?”
李郎中乜斜着眼看她,道:“你说能好不能好呢?”
言下之意,是她明知故问,肯定是好不了了。
秦鸢笑道:“我又不知侯爷如何打算。”
刘太医舍了性命要来害人,就等于已经将性命交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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