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又跌跌撞撞地赶回来,坐在门口哭喊,若是秦婉就这么回娘家,她就吊死在门口。
秦婉:“……”
咬人的狗不叫,比赵娘子、顾六夫人还难对付的女人原来就是这个整天哭哭啼啼的林老娘呢。
陡然明白过来的秦婉越想越懊恼。
东郊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林家婆媳闹的太厉害,早惊动了甲长和保长前来说合。
秦婉见林母哭,她跟着哭个不停,弄的甲长和保长都很头疼。
毕竟,这是林举人家,和一般人家总是不一样的。
一個是能带出举人的寡母,一个是娘家硬气的媳妇。
凑在一起,谁都不让谁,到让他们为难。
最后,还是甲长托人带了话去秦府求崔氏来。
崔氏出身清河崔氏,虽是旁支,却也是世家大族,若不是因着女儿秦婉,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样的地方。
她皱着眉头,叹息道:“亲家,婉儿还不满十六,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教训即可,为何哭闹到这个地步让外人来看笑话。即便婉儿牛心左性不听劝,你也可以告诉林举人,告诉我们。婉儿是林举人的正妻,她没有好名声,林举人又有什么好名声,自古以来,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男人如果连家都管不好,还怎么能做官入仕帮助君主治理天下?”
说及林子奇的前程,就是林母最在意的。
当即林母就收了眼泪,拉着秦婉的手说:“好儿媳,之前是我年纪大,气昏了头,你不要怪我才是。子奇昨天生了病,郎中说他是为了考功名才辛苦成这样,我们婆媳二人就不要吵闹给他添不自在了。天大地大都没有子奇安心读书考试来得要紧,你说是不是?”
林子奇的前程在秦婉眼里也同样重要。
前世,林子奇就是在次年的春闱中了二甲第七名,后来又靠贵人引荐,考了庶吉士入了翰林。
秦婉也收了大闹一场的心思,对崔氏陪笑道:“娘,都是女儿不孝,还惊动了您老人家。”
崔氏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看着官迷心窍的婆媳二人只能悠悠叹口气,道:“我当然也期望子奇能高中,家和万事兴,大家就都退让一步罢。”
这件事总算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但秦婉从此之后便长了个心眼,将嫁妆的去处都一条条的记了下来,林母要拿银子,也得签字画押。
林子奇放假回家,林母抱怨,秦婉就哭;秦婉诉苦,林母就哭。
搞的林子奇一个头两个大。
秦婉夜里想和林子奇温存,却被林母想法子搅黄,她也不直接说,只在屋子里摔东西,指桑骂槐,说年轻的小媳妇子皮子轻贱,勾引的病刚好的儿子只顾着那点子事,连身体都不顾了。
林子奇和秦婉兴致全无。
林子奇干脆点了灯,在堂屋里看书,林母这才消停,也拿了针线坐在灯下陪读。
到好像日子又回到了秦婉没嫁来时的样子,母子二人十分融洽,秦婉被排挤在外,只能独守空房。
秦婉惦记着林子奇在玉渊潭的表现,总算找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夫君游玉渊潭可曾遇到贵人?”
林子奇将这件事瞒的很紧,闻言奇怪地问:“你为何这么说?”
秦婉一笑,道:“我心里全是夫君,怎么不知道,那晚我做梦,梦见夫君去了玉渊潭,遇见了两位贵人,这两位贵人被你的诗才折服,日后对你推崇有加,对你十分赏识。”
林子奇想起了秦婉做梦梦见的诗,便问:“我梦里做的诗就是你说那首?”
秦婉重重点头,期待地看着林子奇。
林子奇皱眉苦思,想了半晌,问:“那你可曾梦见你堂兄?”
秦婉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何意?”林子奇着急地问。
秦婉道:“我梦是梦见过堂兄的,但未曾梦见他做诗。”
堂兄的诗才不行,这是秦家人都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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