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秋老虎来的如此猛烈。
刀疤打工的这家餐馆生意不错,一到饭点儿就忙的团团转,当然店里的电话也是响个不停。
附近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往东隔着三站地就是商圈,那边写字楼里的外卖基本上都是十几份儿起订。
还有附近的几个小区,餐馆味道做的不错,年头也长,老顾客懒得出门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点几个菜要求送过去。
刀疤在外面跑了三个多小时,电动车没电了。
他把电瓶提进来,趁着空扒拉几口饭,喝了一口水。
换了辆车又出去了。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刀疤晒黑了不少,看起来黝黑结实,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就比如刚才,他去给一家公司送外卖,负责接外卖的小姑娘被他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不光给错了钱,还吓的差点摔倒。
刀疤想了想,跑到路边的超市里,去买了一包口罩带上了。
这一忙,直接忙到了下午三点。
才有了一口喘息的空儿。
他躲在后厨后面的小巷子里,抽了一口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是谁呢?
这些年来,给他打电话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他从监狱放出来之后。
以前的那些酒肉朋友,曾经一个酒桌上指天对地发誓要同甘共苦的哥们儿,都各自有了新生活,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以前那些个蠢事埋在心底,成为晨起日落为了家里人辛苦工作的屁民。
甚至在今天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大楼里看见了以前的一个眼熟的哥们儿,穿着工作服在一家公司里面修空调。
大家都长大了,那些天真又不计后果的岁月被现实压的抛在脑后,想提起都难。
估计那哥们儿也不想被曾经一个酒桌上吹过牛逼的人偶遇,刀疤最后很识相的装作没看见,悄悄的退了出来。
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没有见过,上面也没有显示是不是骚扰电话,通常来说,骚扰电话不会打两个。
刀疤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拧灭,拨了回去。
电话接的很快。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老母亲。
说起来,刀疤坐牢的这段时间,家里人一个都没去过,原因也简单的很,他给家里丢人了。
刀疤自小家境不好,在农村长大。
父母从小倒是很想悉心培养,把他培养出个人样来,奈何刀疤就不是那块料,老师黑板上写的那些个东西从来都是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一落进眼睛里就头疼。
于是稍微大一点之后,爹妈也就很现实的放弃了他,转头培养他弟弟去了。
刀疤原名现在没什么人叫了,但是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他叫牛爱国,家里两个儿子,他是老大。
老二牛爱民可跟他一点都不一样,用村里老师的话来说,“爱民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从小看书过目不忘,做过的数学题举一反三,就因为学习好,被破格保送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哪个大学刀疤就说不清楚了。
因为那年他进去了。
他现在还记得隔着严实的玻璃窗,他的母亲满脸愤懑的坐在对面,说:“家里要供你弟弟念书,也拿不出来多余的东西,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学不好就算了,还学着人家满大街的打架,这回进去了万一要是拖累你弟弟,你就是咱们家的罪人!”
不蒸馒头争口气。
从那以后,家里人再也没来看过他,他也就当自己从家里脱离了出来,做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可是眼下的这个状况······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妈妈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听的出来的,对面那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有些试探的问道:“是爱国吗?”
这一声,隔着这几年的岁月和自己吃过的苦头响在耳边,让刀疤有一点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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