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宓话一说完,众神通者都骚动起来。
八荒宗弟子气得吐血,但他身受重伤,却没力气站起来说话。而其他那十余个神通者,都已陷入草木皆兵的境地,对周遭围观的神通者,一下子不敢信任,紧张得左顾右盼,顾不上说话。
左顾右盼,不见同门。
八荒宗弟子忽然有一种被遗弃了的感觉。明明行走在咸阳郡的官道上,还有不少八荒宗门人,怎么这时候都不见了?
他们都龟缩在什么地方了?怎么都到了这时候了,却连一个都不出来帮自己说话?
终于,围观者中有人忍不住了,开口说道:“镇武司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他这一开口,却把众人的意见都引了出来:
众人纷纷叫唤道:
“是啊?他们就算再冒犯你们,和我们有什么仇?凭什么让我们动手杀人?”
“镇武司本应规范我等神通者行为,怎的却还要陷我等于不义乎?”
“都是神通者,镇武司怎么这么不讲情面?”
“你放我们一马,我们这些神通者都记着镇武司的好。镇武司重立困难重重,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各自欢喜,岂不美哉?”
……
罗铮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些神通者群情滔滔,越说理越多,混在人堆里,似乎又一下子不怕镇武司的“引梦拘魂术”了。
罗铮感觉辛宓要出手了。
“噗通——”
“噗通——”
辛宓果然出手了。
有神通者忽然倒地,七窍流血。神通者里忽然骚动,继而哑然。
荒原雪地上,再次只剩下风声。
这些神通者,终于明白了,镇武司没有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突然而诡异的恐吓让他们再次闭上将嘴巴。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了一片雪粉。辛宓的剑在身前燃烧,将雪粉焚寂。
“我也没有问你们意见。”
辛宓淡然说道。
神通者们无人再敢开口。
岳红绸又摇了摇头,不觉轻笑起来。
“阿姜,你看如今神通者如何?”
她和阿姜小声低语。
阿姜正在自我疗伤,听到岳红绸的话,回答道:“正是镇武司重立的大好时机。”
“重立……”
岳红绸幽幽叹了口气,“这些神通者虽然暂时不济,但也会慢慢长记性的。还有那些老家伙们……六十年前长安之乱后,他们想必也不敢再乱来了。但慢慢引导神通者,和咱们对抗,估计还是会的。只是如今局势,我怎么看圣人不想咱们重新归来?”
阿姜沉默半晌,说:“有什么关系呢?”
岳红绸听到这里,不由一笑:“说得对,有什么关系呢?镇武司管他皇帝做什么?”
“辛统领,足够了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罗铮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越众而出。
那老者举着根拐杖。那拐杖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又好像只要老者往地上一杵,那拐杖就会把大地敲得地动山摇。
“终于来了个正主。没想到这老头还能活着。”
罗铮听到身后驴车边缘岳红绸说了一句。
这老头一看就不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你是?”
辛宓同样也没认出那老者来,问道。
那老者轻轻咳嗽一声,说:“长安旧人,八荒宗老人,许平安。”
辛宓微微一愣,小声低语道:“乖乖!”
罗铮心里不由一笑。辛统领似乎对这个感叹词情有独钟,平时那么严肃,突然闪出这么一句,画风突变,着实有趣。
不过她说话声音极低,别人怕是也听不到。也只有自己,靠着对辛宓的独特感知,才能察觉得到。
那八荒宗弟子仿佛找到了救星,喜不自胜,高声尖叫道:“祖师!祖师救我!祖师救我!”
然而许平安像是没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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