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打过招呼的邓大人绷着一张脸,也不知究竟是在反驳钱大人,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不能是因为马上要除夕了,殿下心情好吗?
这都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早朝了,能有什么大事儿?”
“就是!”
孙大人也跟着压低声音附和道:
“而且现在这情况和当初能一样吗?
那时候殿下以女子之身初入朝堂,满朝文武几乎一个支持她的都没有,
咱们这些人的立场也与她不同,这种情况下,她来打招呼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甚至可以说是点谁谁倒霉。
可现如今这境况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咱们跟殿下之间又没有什么龃龉……况且刚刚就这么一路走过去,殿下都和多少人打过招呼了?
钱大人莫不是以为,殿下今日要在早朝上,把咱们这些人全都给办了?”
“可是……”
钱大人当然也希望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
“你们难道没发现,殿下方才这一路招呼过去的,全都是这两个月里族中新田登记特别多的官员吗?”
“……”
出身于世家贵族,又能在朝中爬到他们如今这个地位的,消息灵通些也实属正常。
最近这段时间朝中诸位同僚们族中大概都登记了多少新田,其他人或许不知,但邓大人他们心里却都是有数的。
钱大人这直中要害的一个挑明,让邓大人和孙大人都狠狠地沉默了一把,
好一会儿,邓大人才又语气艰涩地道:
“兴许……陛下和殿下的确是因为此事有些不高兴了,
但因为这样的事情太过普遍,他们也不能真把咱都给处置了,所以才这么口头上阴阳怪气一下?”
钱大人灵魂反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是别人啊!
那可是太女殿下!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太女殿下吃闷亏吃到只能口头上阴阳怪气一下的?
邓大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并且他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还要长,一直到宣武帝都来了,他也没再开口,
只是那一双眼睛,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前头云舒的背影。
甚至当云舒站出来说她有禀奏的时候,
邓大人竟还诡异地松了口气,生出了一种“果真如此,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只会阴阳怪气两句”的念头。
不过事儿应该也不至于特别严重,毕竟他们这么多人,还都是朝廷重臣,
充其量……也就是让他们过不好这个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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