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正的朋友 (3-1)

被人说成是杀人凶手，牧野大介并没有急于出声辩解。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依旧是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脸色平静地看着明智。

而惊讶过后的权藤，回过神来，心里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但经历过前两次案子之后，亲眼见识了明智的能力，他还是有那份耐心等待着明智将牧野大介为何是凶手的理由给说出来。

“在案发现场的地板上，有很多散落的玻璃碎片。一开始，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放在另外一端架子上的玻璃饰品，会掉落在那个位置。”明智开口了，自问自答道：“直到从监视录像中看见你抬起头看向监控设备的那一画面时，我才知道答案。”

“原来你是为了掩饰，掩饰你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而那证据，就是你的眼镜！”

听到这，牧野大介终于有所反应。

脸上的平静不再保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只不过，他依旧是没有说话，而明智也没有在意，开始自信地讲述起了脑海中对于牧野大介行凶过程的设想。

“你悄悄地进入了这间办公室，虽然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五十岚校长昏睡过去，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们之间必然是发生了冲突，以致于你的眼镜掉落在地上，镜片被踩碎。”

“你想要清除掉那些碎片，可是却发现没有办法完全清除干净，于是你只能拿起那一个玻璃饰品，打碎在镜片的位置上，以此来进行伪装。”

“原来是这样！”权藤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叫我们去鉴定那一堆玻璃碎片。”

“没错。”明智略微点头，随后看向山本大五郎，“山本警官，鉴定的结果，从玻璃碎片中应该是检验出了眼镜的碎片吧？”

“是。”

山本大五郎简洁的一个字回应，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仿若在法庭之上，法官拿着小木锤，进行最后的宣判。

下一刻，牧野大介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又有些释然。

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也不屑去做无谓的挣扎，很是淡然地接受了现实，而后他问了明智一个问题，“我很好奇，补习学院里有很多学生都戴眼镜，为什么你会想到我？”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智避而不答，反问道：“承受不了学习的压力，厌恶五十岚校长教学的理念，这一些原因，恐怕还不足以成为让你杀害他的动机吧？”

“呵，当然。”牧野大介冷笑一声，随后提出建议，“这样吧，我们进行交换，你将我想知道的理由告诉我，而我就把杀五十岚拓海的动机告诉你，怎么样？”

“很公平。”明智点头应答道：“其实，很简单。监视录像里你戴的眼镜，与我去探望你时，所戴的眼镜不一样。也就是说，假若不是你的眼镜坏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另换一副眼镜。这世上凑巧的事情很多，但不是事事都凑巧。刻意抬头看电梯监控设备，眼镜还在事后换了一副，牧野同学，你说，凶手不是你，还能是谁？”

“原来如此。”牧野大介笑了笑，“早知道会因为眼镜的问题而露出马脚，当初动手时更谨慎一些就好了。”

“不，你错了！”明智一脸严肃地反驳道：“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任你计划再怎么周密，动手再怎么谨慎，终究难以预料到意外！”

“意外吗？”牧野大介若有所思，随后耸了耸肩，“对我而言，最大的意外，可能就是你吧！”

“也许是，那么现在你可以说说杀害五十岚拓海的动机了吗？”

“动机？怎么说呢？”

牧野大介低下头，略微沉吟，片刻他抬起头，用了一个问题当开场白。

“你有被朋友排挤过的经历吗？”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进入补习班后，竟然变成了敌人。如果你不拼命地努力学习，你就会被人给抛于脚后，这是五十岚每天都会灌输给我们的理念。看到朋友的失败会高兴，因为朋友的痛苦而偷笑，渐渐地我也变成了这种人。”

“意识到这一点，我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变成像五十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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