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阵斩与问审 (3-1)

井上清家的众人闻得命令，纷纷脱离战斗。

他们冒着，在局部战区呈以少打多之势的危险，抽出六七人拦在了首领面前。

他们相当谨慎，三分进攻七分纠缠，一时间倒是将敌方首领拖延住了。

而晴明则趁机冲入战群，

三步一断肢、五步一头颅，心中的战意越发高涨，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油然而生。

腹部脉轮中的本源，在这种战意中，仿佛遭到了锻打般，一丝丝黑气升腾。

原本黑漆漆的一团，逐渐变窄拉长，隐隐出现了一把长刀的雏形，只是尚还十分模糊。

随着这雏形的出现，他的刀势越发凌厉，一手长刃，一手肋差，配合着游龙般的步伐，一时间如同开了无双似的，在战斗中起舞。

舞步并不华丽，却也有一种简洁的肃杀之美。

三四百人规模的敌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死在他刀下的就有数十。

被井上清家的人所纠缠住的敌方首领，看的是双目欲裂，却毫无办法，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无法突围而去。

此刻的晴明，却觉得手中的刀，就如同自己身体的延伸，刺、斩、劈、砍间如臂使指。

终于，气势的积蓄，终于到达了一个境界点。

普通的敌人，再也无法发挥作用，反而会使他从巅峰掉落。

于是，他不在将目标定在普通武士身上。

他换了个方向，径直向着那首领走去。

“剩下的交给我吧。”他在正在纠缠首领的一众族人，敬畏而又疲惫的视线中说道。

那几位族人中，已经有好几人挂了伤，他们先前不可谓不吃力。

要不是之前族长专门强调过缠而不斗。

再加之，那首领被晴明的杀戮分了心，说不得还就得牺牲上几位。

此时见着晴明腾出手来，他们远远的散开，复又加入寻常武士间战斗，将首领与晴明单独留下。

战局可以说在先前晴明的一波流中，初步奠定了胜势。

敌人的士气已经开始低迷，他们如今唯一还在坚持的理由，就是指望首领能挡住那疯狂的少年了。

晴明与首领面对面，两人神色相当平静。

面对强敌，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束精神，前者收敛了先前杀戮中升腾起的精气神，后者亦调整好战群失利的焦急。

他们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站定，世界仿佛都瞬间寂静了下来，周边的厮杀声此时此刻像是发生在另一处世界。

他们如同久隔重逢的情侣，视线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只有目光中偶尔闪过的冷冽，才能看出这是一对正要交锋的对手，而不是激动中无法言语的情人。

两人间，预想中的交锋却迟迟没有开始。

俩人都在等待最好时机。

或者说，一旦有一方沉不住气先行抢攻，就意味着已经输了半分。

终于，敌方首领还是被己方正处于劣势的形式所迫，大喝一声拔刀冲了上来。

晴明右脚跨前一步，呈前马步之姿，右手握住别再腰侧的长刀，左手反抓后腰的肋差，双臂肌肉同时隆起，让人不能判断哪只手才是主攻。

眨眼间，对手以冲至眼前，刀刃闪过寒光，迎头劈下。

晴明却在这似乎是一往无前的刀势中，读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对方似乎很忌惮他的拔刀斩，这刀势看似用尽了全力，可能也确实想要这样做，但依旧下意识的留了几分力道。

原本，这一击若是全力而为，晴明并不好处理。

势大力沉的一击带着势能，晴明只能在双手握刀格挡、闪避、用拔刀术比拼速度，这三者中则一应对。

其中，双手格挡最是笨重，但却沉稳不易出错；

闪避，则必将面对接下来延绵不绝的后续攻势，相当于暂时失去了先机；

而拔刀术，原本近乎于赌博，赌的就是谁先砍刀谁。

晴明虽有信心，但毕竟是个穿鞋的人，这一世没必要在这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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