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废墟之上 (2-1)

狼藉的战场上入目尽是荒芜的焦土，拳头大小的重机枪弹坑让未完全损坏的地面看起来像是蜂巢一般。

炮弹炸过的地方留下了几个深约半米的大坑，原本覆盖在其上的大理石早已被翻起的焦土所掩埋。

不可一世的复合体似乎消失了，只有那些散落在残垣之间的金属碎片向后来者诉说着他存在过的痕迹。

两架猎隼战机的残骸在不远处燃着熊熊烈火，能抵抗马赫数2所产生摩擦力的机身蒙皮此时也无法抵挡大火的燃烧，早已在烈焰中化为了焦黑色的灰烬。

战机的合金龙骨如同巨兽残存的骨架般撑着他生命的最后一丝痕迹，似乎在向所有人呐喊着对生的渴望。

战机骨架中两排整齐的焦黑尸体早已无法辨别容貌，那些耐高温又防弹的全防护机械战甲在战机燃烧的上千度高温下依旧无能为力，以至那些在坠机前仍系紧安全带的战斗人员在混乱而爆燃的大火下，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操作室中一片安静，黄毅升所在的休息室也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这安静似乎是对生死的尊重，这沉默恰是对战斗中逝去的生命发自内心的默哀。

只因各自组织的目的，他们在此处，在不明白自己守护的和努力的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纷纷献出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相对于2纪元初期而言，他们的生命又哪里短暂？

面色悲戚的王依然轻轻的走近了休息室，也打破了黄毅升三人沉默而又不知如何破解的沉重气氛。

“战斗已经结束了，三位可以回去了。”王依然的声音低沉，让人更多了些压抑的感觉。

“后面会怎么处理？”黄毅升抬头问道，眼中早已没了拍卖结束后暴富的快感。

他经历过战争的年代，可以说他经历的每一天没一秒，这个世界上都有无数人因战争而失去生命。可他从未亲生经历过，更未像现在这样直观的面对过。

那轰隆隆的机炮声似乎仍在耳边回荡，那电磁轨道炮发射时的震颤似乎随时可能再来。

他原本压抑而又不敢让他人所知的自傲与狂妄在战争的震撼下，如薄纸般被击的粉碎。

“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他们进行攻击，后续的清理工作会由SLA派专人来负责的。”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开炮？楼上这几台电磁轨道炮的威力，你们应该很清楚吧？”黄毅升略带质问的盯着王依然，此时，那张精致的小脸在他眼中竟有些可怕。

王依然丝毫不惧他的目光，甚至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他的脸色。

黄毅升在她的打量下慢慢松了劲，脸上的神色也慢慢垮了下来。

“你觉得，我们一个私营企业，有什么资格直接搀和SLA的围剿战斗？如果这台复合体不是直接进攻我们金陵拍卖行，在汤山堡垒内我们甚至都没有用大杀伤性武器攻击他的权限。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前面打坏了那么多近防炮都无法动用电磁轨道炮的原因，也是我们作为人类社会高度文明的标志。”

“为什么？可你们后来不是进攻了吗？”

“他们授权了我们射击的权限，他们的巡逻队无法抵御复合体的进攻，而他们的战斗队起码还要20分钟才能抵达战场。由于交火地区属于外围区域最为繁华的地区，他们的那些远程超视距武器更不可能投放过来。”

黄毅升无奈的低下了头，瞬间便对人类世界所谓的规章制度多了些无语。

巡逻队的工作任务是属于巡逻保护城市安全，杜绝人的恶性犯罪事件发生，而非直面那种专门为了抵抗人类攻击摧毁人类堡垒而进行改造的复合体或战斗型智能生命。

可他们是华夏人，哪怕明知自己根本无法战胜这种为战斗而生的战斗机器，在接到指挥部的命令后也不得不迅速赶来，并尽最大的努力去限制复合体的离开，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王小姐，明天你有时间的话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吧。”黄毅升无力的说道，似乎对安全问题进行了妥协。

“好的，没问题。”王依然微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多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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