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雨横流之夜（3） (2-1)

“琪亚娜！你这笨蛋怎么又到处乱跑！”

雨水横流的街道，白发少女漫步行走，她侧过脑袋，皱眉听着手机里女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女人的吼声英气十足，杀意横腾，透过小小的电子设备刺痛了白发少女的耳朵。叫人想起中学时代怒拍讲台，恨铁不成钢关键还一直单身的数学女老师。

“还有！还有你知道什么叫留言吗？！找张白纸写‘我出去一下’贴在房间门口就能随便跑下船？！你当‘休伯利安’是什么地方？学园的住宿区吗？！我这个舰长很像是宿管老阿姨吗？！‘女武神战时守则’和‘休伯利安舰规’你这笨蛋到底有没有看过！”

“没有。”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怒火蓬勃。

“好了好了，姬子老师。”白发女孩扶额长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长得要死的什么什么守则我怎么可能记住嘛。有这种毅力我去年的理论科考试也……咳咳，没，没什么。”

“唔，确实，要你这个笨蛋记住三十三条守则简直不可思议的像奇幻小说……但是休伯利安舰规呢！三纪律注意总不至于有多难背吧！”女人意外地不依不饶。

“呵呵，冒昧地问一句，”琪亚娜理直气壮，胜券在握，“现任休伯利安舰长姬子小姐，请问美丽聪明的您能大声说出来任意一条舰规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接着是虚张声势的怒吼，“琪亚娜！你这笨蛋又不经允许跑哪去了！”

“……你这转移话题的功夫也太差劲了吧！而且这个话题不就是刚开始的话题嘛！”白发少女大声吐槽。

似乎是无言以对，隔了许久，手机里才再度传来声音。

“呼，琪亚娜，老师没开玩笑，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和疲惫，她似乎是把通讯仪高高举起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出，紧随其后的是利刃破开鳞甲的撕裂声，带着血肉模糊的哀嚎。

“琪亚娜，这次崩坏的爆发太过突然，而且规模比起一年前的那次……大了太多。”

女人深深呼吸，“根据战舰上的能量仪表记录，长空市核心地区崩坏能正在疯狂递增，现在，已经快要接近1000轰瓦HW。”

街道幽暗，路灯昏黄，白发的少女沉默不语。

“琪亚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年前的那次灾难，‘神’的降临根本就是失败的！就算如此，长空市也差点毁灭殆尽！你不会不知道，芽衣她……现在可能比兽潮本身更危险！”

女人的声音中断了几秒，手机里响起剧烈的破风声和隐隐的咆哮。

“呼，”女人微喘着气，声音里透着焦急，“袭击休伯利安的兽潮已经出现了‘帝王级’崩坏兽！我虽然不能确定‘芽衣’目前的状态，但很明显，‘神’正在苏醒！就在长空市市区！就在你前进的路上！琪亚娜·卡斯兰娜，你只是一个B级女武神！你甚至还没有独立出战资格！我以休伯利安舰长、圣芙蕾雅学园导师的身份命令你，放弃搜索行动，返回战舰！”

女人的怒吼声在幽静的街道上回荡，打碎了黑暗深处的寂静。

白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她身后的灰色披风在灯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姬子阿姨，你知道吗？三个小时前，芽衣学姐在房门上留了张纸条，说她要去买菜，今晚给我们煮拿手的奶油炖菜和蜜.汁炸鸡哦，”琪亚娜笑容浅浅，轻声说着，“然后我就在房间里打着游戏流着口水，心想这样的生活也太幸福了吧，果然芽衣学姐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啊……你想吃碗热腾腾的奶油炖菜嘛，姬子阿姨？”

“琪亚娜……”

“可是生活里会不断出现莫名其妙的事情呢，”琪亚娜叹了口气，“一年前在千羽学园是这样，五年前……那个混蛋老爸也是这样。总是会有你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你的人，突然就不见了，消失了，哪怕在夜里哭着醒过来也不会看见呢。”

雨声渐起，雨势渐大，白发少女从腰间抽出银色的修长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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