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禄确实是当给陆清霜几分面子,天灵卫离了这位转不灵便。但也不是说陆清霜可以翻了天了,想如何就如何,她一句句逼问,已经是走到了唐恩禄的气口上。
唐恩禄压下心中火,开口道:“陆大人,本官理解你如今心内焦灼,所以允你口不择言,不计较你冲撞我。但本官到底是天灵卫的都指挥使,做事还轮不到要你来教。我乃是你的上官,更是你的长辈,陆清霜,摆明白你的位置。再若如此,我送你一个忤逆,到时候,法不容情。”
“唐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陆清霜又是一声冷笑,浑不把唐恩禄的威胁放在眼里,“此事你若当真不知还则罢了,若是回头让我得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说叫我晓得子衿就是你害的,我便是要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手段!”
“陆清霜!”唐恩禄大喝一声,指着陆清霜还想要开口,却是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陆清霜与唐恩禄对视了片刻,又是一声冷哼,拂袖而去,不给自己的上官留丝毫颜面。
唐恩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从掌印中拿出那枚命符,轻轻一掰,将它折做两截,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这时候有人见陆清霜这遭是风风火火地来,又怒气冲冲地走,不知如何是好了。有那个胆大的案卷,端着自己先前写好的东西又回了官廨。他见唐恩禄面色阴沉,没敢说话,端着册子垂首站在一旁。
这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唐恩禄端详着这枚被扯做两半的命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忽然间,唐恩禄长叹一声。他身旁这个案卷打了个哆嗦,赶忙上前去:“大人”
“拟一道官榜,绘上郭子衿的画影图形,宣发于众。”唐恩禄把这两半命符又拼在一起,放回了那个掌印里面,“通京营各营所,凡有余力,多加留心。再者能供线索的,天灵卫有赏。”
案卷沉吟了片刻,没动地方。唐恩禄一抬头:“干什么呢?还不动地方?”
案卷赶忙躬身下拜:“回大人,此举于情理不合,于法理不通。”
唐恩禄点点头:“讲。”
案卷长舒了一口气,稍微直起身子,回道:“郭百户无故旷业多日,亦未曾返家,怕事有蹊跷。大肆张榜,显我天灵卫无能。再者弘武大会正是扬我国威之时,此举欠妥。”
唐恩禄微微一抬眼皮:“然后呢?”
案卷继续解释:“再者京营个营、卫、所,多与天灵卫有所嫌隙,且天灵卫并无调动之权,即便措辞谨慎也难免授人以柄。修书参函告我天灵卫越俎代庖,即便疥癣之痒,积毁销骨啊顺天府尚有残案未销,并我天灵卫处置所多有诟病,此一拟榜,理同先前。”
“还有吗?”唐恩禄坐直了身子,目光向着这个案卷微微倾斜了一些,又问。
案卷一直低着头,没察觉到唐恩禄的动作,只顾着说:“陆大人对自家爱徒自是心切,若是不予理会,却也着实不好交代。更何况郭百户前途无量,乃藏擎天势之英才。一时踪影难觅,当予重视,无论其生死,也得倾尽都指挥使司之能,哪怕千金买马骨。为不叫天灵卫的弟兄们寒心,不叫天下英雄小觑。”
唐恩禄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刚才偷听我和陆大人说话了?”
这个案卷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贴在了地上,根本不敢往起抬:“小人罪该万死。”
唐恩禄起身踱步,绕到博古架旁边,顺手抽出本做装饰的长剑。这长剑冷森森寒光闪烁,分明是一件锋利的宝兵刃。他把这剑架在案卷的脖子上,案卷仍旧一动不动,也没求饶。
“你是个聪明人呐,可太聪明的人命都不好。”唐恩禄把剑锋往下压了半寸,锋利的宝剑把案卷的领口划开了,点破了皮肉,在他的后脊梁上压出了一条血线,“你既然想到了这么多,你便是给我拿出来个办法吧。换句话说,你坐在本官的位置上,当如何处置啊?”
案卷声音沉稳,呼吸缓和,对道:“同天节勤王一案未了,勾结北元乱匪的贼人未曾伏诛,以此为事由,查郭百户失踪一案,可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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