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回来的这个时辰,众人正用早餐,坐得满满登登。大家吃饭的时候本挺随意的,也没非说什么食不言。周贤这么一回来,弄出了点响动,所有人都收了声,目光全奔着他去了。
旁边有伙计见道爷回来了本想要招呼,看这架势都不敢动了。
周贤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走到岑秋风坐的那一桌全都是长辈在这儿落座深打一礼:“师公,孙儿回来了。”
岑秋风微笑着点头:“回来就回来吧,不用特意打招呼。快坐下吃饭。”
周贤又行了一礼,走向属于他们的那一桌。这一桌是单给他们参加弘武大会的这五个人预备的,张弘艾资历最长,坐在首座,紧挨着他的是蔡洪斌,再之后是高珍。而后那个座位才是周贤的,周贤的右手边是李桐光。
周贤也确实是有点饿,酒不顶饱,哪怕喝得肚子都直“咣当”,那也单单是难受。这一宿都跑了好几趟茅房,菜也没吃几口,当然饿。
他这么一坐下,那一身酒气熏得高珍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李桐光是满脸的好奇,侧着身子轻声问:“昨晚上喝酒去了?去哪喝的?喝的什么?跟谁喝的呀?”
周贤端起粥碗来,苦笑一声:“嗨”
周贤刚要说话,没说出来的时候,就听旁边有人搭茬。那声音很愤慨:“哼!怕不是下得山来就现出原形,去什么烟花柳巷之地,寻自在的快活了吧?”
说话的是蔡洪斌,二十五岁,剑修,师父是关圣帝君殿的执事赵信真道长。
周贤目光飘过去,喝了口粥,又捡了个包子到自己的碟子里,轻笑一声,跟李桐光说话:“师弟,你听说过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吗?”
李桐光那是什么人?周贤递一个眼神儿过去,他立马就明白了。他稍微拔高了一点嗓门,问:“东坡先生和佛印大和尚之间的故事可多了,师兄,你说的是哪一则呀?”
“哎,就是那个故事。”周贤用筷子轻点了一下桌面,“俩人打坐的时候,苏东坡问佛印:以大师慧眼观之,吾作何?佛印就说:我观居士,如我佛如来。”
“哎,是这么回事。”李桐光特勤快的给周贤递腿儿,“然后东坡先生想占佛印的便宜,就说我看你像牛屎。”
周贤转脸看向蔡洪斌,笑道:“佛印就对曰:佛由心生,相由心感。心中有佛,万物皆如来污秽横腹,牛屎在目中。蔡师兄,您不能因为我多喝了两口酒,就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与我们听啊。”
蔡洪斌脸色一变,想要反驳的时候,高珍说话了:“诸般事,论迹不论心。蔡师兄想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昨天夜里人家是安生在客栈过的。周师弟豪饮去一夜未归,却也是事实。也是惹得我担心,做早课的时候还同师父讲,要不要带两个人去寻你。毕竟京城不是等闲地方,若是惹上什么麻烦,帝隐观的面子未必保得下你。”
周贤心道这高珍不显山不漏水,却生了好一张利嘴。继而冷笑一声,回道:“还真劳烦高师兄费心。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紧挨着皇城根儿的地方,那应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民风。我实在想不出一个饮酒的小道士,能惹下什么天大的麻烦来,还要牵连到咱们帝隐观。高师兄长我几岁,见多识广,您见识过这等祸事,说是说来与我们开开眼界也好。”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蔡洪斌又是一声冷喝,“高师弟与你好言好语,你不要不识好歹。且说你夜里去的是规矩地方,可你这一身酒气,成何体统?出门在外,别人不识得你是周贤,只认得青要山帝隐观的名号。还望师弟你检点一些,不要丢了帝隐观的脸面。”
“我帝隐观传承有序,自宋以来蓬勃壮大,如今享天下第一仙山名号。”张弘艾忽然说话了,“帝隐观的名号,是匡扶正义、降妖伏魔、治病救人、忠君报国才得来的,不是靠什么人给面子才给来的。彻夜饮酒就算是辱没了青要山的威风,蔡师弟你是不是要写一篇状子告到观主那里去,将药石门首座、戒律门首座、经典门首座以及文篆门首座都一并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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