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尔斯轻咳了一声,自认为面不改色的将公文放到了一边,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说吧,有什么事?是冕下有什么吩咐吗?”
拉奥姆看着都羞红到耳根却故作若无其事的希利尔斯不由感到好笑,但是潜在的悲伤冲击着有趣的灵魂。
“是和冕下有一点关系”拉奥姆回归正题“不过准确的说是和尼尔威主教有关。”
“尼尔威?”希利尔斯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轻轻的呢喃,似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对面的拉奥姆。
希利尔斯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可是细想却又想不起来有什么干系。
“是一位与冕下私交不错的主教,有风声说冕下有意愿让他成为下一位枢机,不过被这位主教拒绝了。”拉奥姆在旁轻声提醒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希利尔斯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蹙起眉来。
“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神职人员,总不会也来裁判所打算观光一圈了?”
“确实……“拉奥姆为难的说道“不过并不是因为犯下了什么罪孽,而是……”
良久后,希利尔斯的眼眸黯淡了,望向打开后未曾关闭的门扉,外面是昏暗的,仅有少许并不明亮的魔法灯在不断的闪烁,看起来甚是可怖,越发衬托了这里的死寂。
远处痛苦的呻吟声与铁链纠缠的声音交织着传来,更为这里平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氛,这里不是深渊,胜似深渊,不是地狱,胜似地狱,不是天国,但却离天国仅有一步之遥,人们在这里接受来自天国的最后审判。只是,这里没有眼泪,有的只是鲜血,用鲜血浇灌出了一朵属于天国的世界之树。
我想,没有正常人愿意来到这里。
希利尔斯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的将浊气吐了出来,忧郁的面容更加忧郁,在其中,更多了些许悲痛。
“所以……”希利尔斯顿了顿,望着拉奥姆“所以冕下打算怎么做?”
“冕下还没有裁决,只是让我叫您过去”拉奥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希利尔斯没有接话,其实即便是被那种不祥气息纠缠上了,也不一定会百分之百的发生异变、被同化,还是有百分之四五十的几率可以抵抗成功。但是没有人冒这个风险,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希利尔斯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了正衣冠,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他最郑重的教袍,这就当是对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主教,最后的送别吧!
走在宗教裁判所前黑暗而幽深的过道内,希利尔斯不免感到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也许这样形容并不准确,但那种悲伤却撼动了磐石,将坚如磐石的心灵蒙上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水雾。酸涩的果实在其中酝酿。
在这里,他见证了无生命数死亡,不论是罪孽的,还是无辜的,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他看似麻木的心灵更疲惫一分。这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无法体会的。
不过他也因此感到荣幸,因为他是一名光荣的守卫者,虽然随时会失去生命,战斗在最前线,虽然隐没在黑暗里不为人知,不被人理解,但他仍然为自己身上的教袍感到骄傲。
与外人的理解不同,希利尔斯认为自己身上的教袍应该带来的不是心底的恐惧,也不是莫须有的尊敬,更不是权利与地位,真正给他带来的是责任与担当,为信徒带来的则是和平与康健。
教袍上的黑色,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教袍上的红色,是刺破黑夜迎接黎明的第一束光刃。
我守护的是光明,守护的是信徒的幸福……
信念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到。但他可以使一个混混变成高尚的君子,可以使一个懦弱的家伙变成一往无前的勇士。
在信念的驱使下,即便每个人都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死亡,但却没有一个人胆怯。死亡是每个人终将拥有的归宿,唯一的差别无外乎是时间的长短,不…也许还有死得其所的荣耀也苟且偷生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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