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交椅立足于高处,在几近座无虚席的圣殿内格外显眼。
阳光也凑巧的从窗外淌了进来,为天花板上的壁画镀了一层金粉,金粉淅淅沥沥的洒落,最后汇聚在了空无一人的交椅上,充满历史韵味的暗金色交椅在这一刻分外夺目。
环顾四周,老人的目光在不被问津的交椅上停下,停顿了有片刻,转而望向了右侧的安东尼。
安东尼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棘手,一位新任的枢机在他的第一次枢机会议就缺席,尤其是昨日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真是……耿直啊……还是赌气?老人在心里摇了摇头。
而此时,在圣山另一处。
足以长长垂落到地上的窗帘遮蔽了日与夜。供奉历代教宗神龛的神殿昏暗无比,与外面的明媚好似直接割裂开了一个世界。
空旷的神殿里只有几只火烛在黑暗中摇曳,暖黄色的昏暗火光只照凉了巨大的神像,以及朦胧的几个牌位,还有虔诚跪在他面前的一个身影。
真的很令人失望吗?也许我并不适合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宗?
消失的大主教躲在了这个昏暗的角落,享受着独属于他与祂的寂静。
跪伏在地的希利尔斯抬起头望着神像,期许神明可以带给自己些许指示,哪怕只有一丁点他就知足了。
烛火闪烁了一下,在神像的眼眸中划过了一道晦涩的火光。
“我……”
希利尔斯轻声突出了一个字,在幽暗的神殿内荡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希利尔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捏了一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像教父一样刚愎了……
退一步也无不可,阿方索主教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冕下,而非是他擅专……
这变化无声无息,潜移默化的悄然改变了一切,当木然的人抬起头时,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幽幽的叹息声在神殿内回荡,烛火幽幽,白昼在这里与黑夜无异,似乎神龛也因此深受触动。
动摇只是一瞬间,狂热的虔诚和坚如磐石的心令摇曳的灵魂再次安定了下来。
也许我有错,但是……我肯定我自此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逾越教义,一直恪守职责,追随圣光的引导,并且也有在秉持着冕下的教诲……所以我扔天真稚嫩的相信,即便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今日的阳光不热,但却似乎有别样的穿透力,似乎厚重的窗帘也无法阻挡阳光,阳光透过布匹钩织间的缝隙,就像神明的祝福从天而降,万物俯首而拜,无可阻挡。
神圣的光晕连接着天穹上的虹,软风吹过神像举起的神杖,只是这软风却提前沾染了秋日的寂寥,将秋日的寂寥与神像的坚守带到了肃穆的宫殿。
圣殿內的讨论一如既往的乏味,坐于上首的老人也依然静静聆听着各方的意见。作为一名修士,保持一颗沉静不浮躁且善于聆听的内心是最重要的一条。
不过听了有许久,依然没有让他满意的答案出现,下方枢机团的主教们与他一样腐朽,老而无味的方法和带有偏见的话语不免令他失望。
失望归失望,静静的看着下方探讨半天也没有得出个结果的众人,老人罕见的没有烦闷,反而心情愈加晴朗。
神殿中的萧瑟被软风送入殿中,似乎让人的心远比烈火焚烧的心还要躁动。
老人抬头望了眼挂钟,最长的那一根走针恰巧走到了12,与其同时,软风也送来了来自远方的钟声。
看着还没有定论的众人,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失去了耐心,招过自己最信任的那位执事,洛佩斯弯下腰,老人轻轻的吩咐了几句,洛佩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半晌,洛佩斯手捧着一份文件递给了老人。
文件用的是教廷特制的纸张,不过看那毛边,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文字是优美的花体拉丁文,笔触的拐角尖刚强有力。
字如其人,能将软柔而优美的字体写出刚劲的样子,怕是这张纸的主人也是一样的倔强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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