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晏修远遭了难,却连累了栾溪,冒雨前来,想要皇帝卖个人情。
我自是心疼她,却也不知道皇帝老现在何处,白白讨来了迷药。
亏得今夜喜房内无人,不然这番情景若是被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浪。只是不知晏修远为何,会在今天这日子冲撞皇帝老,失了大臣礼仪也失了往日情分,委实太过莽撞了。
然栾溪才擦干头发,皇帝老便突得推开了房门一脸怒气冲冲,目光直指圆桌旁的我,更像是自家红杏爬出了院墙。
但这也是个绝佳机会,栾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反观皇帝却双眉一皱像是早猜到接下来的话了,眉目尽显冷漠神色,不见一点的怜香惜玉之情。
我见状呆了呆。
可这两人都未道出其中缘由,最后只剩下皇帝老看着栾溪横眉冷对甩了广袖转过身,留下句救不了,栾溪才陡然一愣抽泣着冲出了喜房,直奔暴雨中被罚跪在宫门前的晏修远而去。
皇帝先我一步挡住了喜房门,双双一僵笑,才知这晏修远胆子委实太大了些,竟仗着自己破了上清军饷案,拦圣驾,意欲阻止纳妃仪式,只是他不懂君威,更不懂伴君如伴虎。
栾溪无过错,不至也在雨中跪着,前不久在上清水牢落下的毛病还未能根除,如今再生生碍着一夜的暴雨,怕是又要重了。我瞧了瞧皇帝,便握起了油伞,岂料,才走两步身后那人便咳了一声。
但到底是做皇帝的,心中免不得要有些小九九在,如此这般我还需顾忌着些皇帝老心情起伏,方能脱身,继而转过身拢了拢身上喜服,缓步走上前去,意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论一番道理来。
许是白日的耳语,也让他对我有见地,侧头看了看喜房内瓜果皮一地的惨状,神情甚诧异。
皇帝握起榻上的盖头,盯着两簇红烛点了头。我拖着喜服手握油伞,才刚走到宫门处便见到栾溪,正与晏修远争吵。
碍于暴雨声委实太大,我这一身红衣站在当中反更为显眼,待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字眼时,步子一僵不知该是去还是不去好。晏修远脾气执拗,见我追栾溪站在雨中,便突觉那身喜服彻底伤了他的眼,将身旁的人狠狠推开后,又重新跪在宫门前,仍有突下的暴雨淋了个通透,栾溪抽泣着,伤了掌心,却仍在雨中陪着。
风月之中常有些小打小闹,只如今这晏修远对栾溪太过执拗,加之对皇帝那又表明心迹,未涉及到性命,只是单单被罚跪在这宫门前失些颜面,倒还算是件幸事,怕是怕栾溪此番,会招来一些祸事。
我走上前,用油伞替栾溪挡雨,免得她再受凉。岂料栾溪抬头看我的目光之中,却满是怨恨,双手一抬油伞落了地,一身喜服淋上雨便愈发鲜红。往日情分,竟不抵晏修远一面,你终是忘了九重天的一切。
我不气栾溪,更不怨她因此迁怒于我,只是此番,我实在无力去帮扶栾溪与皇帝老求情,身为人臣便硬直君威可畏,万不可触碰,他却硬生生顶上。
晏修远见我也在雨中陪着便催促栾溪赶紧回去,岂料这次惹了怒气,栾溪推了我
喜服沾水十分厚重,我步履蹒跚一倒,便听身后传来一句低沉:“莫受了凉!”
我惊诧的一回头见是皇帝。
也不知他会跟来,又站在这雨中多久,真真吓煞了人。
皇帝老却没我这般见外,自顾自解下外衫盖在了我的身上,全然未理会对面呆愣的晏修远和栾溪,十分自然,我被半拢在怀中入惊弓之鸟,他却一笑未温怒。
饶是换做寻常百姓,见自己娘子与旁的男子纠缠不清,都需的怒斥两声以镇自己为夫威严,但看着这皇帝老,浑身上下都没有一星半点的不悦之色。
反倒是栾溪惊恐,伏地求情,俨然一副为夫家担忧模样,我本就不是什么宠妾,此番自然说不上话来帮衬着栾溪,只得时而抬头看了看皇帝老,时而转头看栾溪,于一旁的晏修远倒是英勇,腰杆挺得很直但就是不认错。
我看在眼中疼在心,只恨灵力被封印,一时间迷不了皇帝老,情急之下只得轻轻拉了拉他衣袖,凑上一张讨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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