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洁说:“对,经济,说穿了还是经济!其实,这些女工跟那些人本质上是一样的。谁不想过好日子?好日子靠什么?还不是经济?这些女工头脑空空,家里没钱没地位,她们除了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
说话间,又有一群天鹅踩着污泥里露出的砖头,伸开胳膊,侧身,转体……刚才那一拨是去换班的,这一拨是交过班回来的。
“瞧!土著人又来了。”周福贵说,“谢洁,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是和经济有关,但我不懂经济学……我觉得,这种现象归根结底都是环境造就的。”
谢洁说反问:“环境可以造就人,但人也可以改变环境,不是吗?”
“哪有这么容易?法国哲学家爱尔维修有句名言:人是环境的产物。每个人的朋友圈也都是一个特定的文化环境,它彰显着每个人的现在也预示着未来。这种现象说明,文化影响人们的实践活动和思维方式……”周福贵是政治课老师,他对哲学有着研究,讲起哲学头头是道。
“但纺织工业的文明是什么?人类社会进入大工业时代后,高效、批量、机械化甚至自动化生产被人们冠以工业文明……其实,那应该是机器文明,根本就不是人的文明和人性的文明。”谢洁有些激动地说,“这些纺织女工就是大工业环境下的产物,她们彰显着一个什么样的自己?1块5毛钱跟别人发生关系,这又能预示着什么样的未来?抛开幸福,牺牲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找一个本地户口的男人死皮赖脸地留在城市……”
周福贵没有回答,他怔了怔,然后看看谢洁说:“文化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文化氛围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这些文化影响既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发生,又是人们自觉学习、主动感悟文化熏陶的结果。因此,纺织工人要多参加一些积极、健康、向上的文化活动。”
目瞪口呆是张琰唯一可以存在的状态,同为毕业生,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差距。
“健康向上的文化活动?”谢洁反问,“工厂能提供给她们的只有机器,她们能提供给工厂的只有劳力。哪里还有健康向上的文化活动?”
“缺位!这是工会的缺位。”安鹏飞插了一句。
周福贵点点头,认同谢洁和安鹏飞的观点。
“除过机器与劳力,她们还能剩下什么?”谢洁又问。
张琰和周福贵面面相觑,无人能答。
“感情和肉体!”谢洁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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