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我没好好学习,心思全花在写稿子上了……”张琰说。
“我知道。你的每篇文章我都看,上次我足足听了一个星期的广播,你写的文章我都快背下了。”胡宛如说,“思雨也陪我听,她还说,我们在一起交往真得很好,我们从你身上还学了很多东西呢。”
萧条的街道、冰冷的马路、呼呼刮着的北风。大街上人很少,他俩漫无目的地走着,聊着聊着,走着。
“张琰,下学期我提前一个星期来学校,赶在你去实习之前。你们实习完后,四年级第一学期,我们能源化工专业也要去校外实习,算算,我们离毕业的时间都不多了。”胡宛如说。
“上次我在方校长办公室看到了那个谈恋爱的处理决定,他还告诉我不让我谈恋爱,宛如,你说我们,我们这算……”张琰有点害臊。
“哈哈哈哈……我是你姐……瞎想什么呢!”胡宛如的热情开朗完全可以把这个冬天燃烧。
几天后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一考完试,同学们就跟候鸟一样,又要收拾行囊陆续离校了。胡宛如的家在香泉省轻露市,老乡会提前帮她买好了火车票。
人生的境遇,有时会突如其来。
考试成绩接连被公布在教学楼门口的张贴栏里,张琰的自尊心正遭受着极大的打击,他没想到,普普通通的期末考试,居然决定着他在洛明工业学校是去是留。
按学校规定,累计4门课不及格将被开除。加上上学期机械原理这门课,他已累计有3门课全挂了。
在寝室里,张琰像一只被猎人打伤的兔子,蜷缩在阴冷的角落里,孤独、惊恐。最后一门课的成绩,将直接决定着他未来的人生。
夜色笼罩着校园,萧条而阴森。329寝室里一片面漆黑,张琰蜷缩在床上郁闷的抽着烟,烟头一亮一灭,恍惚着,令人琢磨不定,静谧的寝室里不时伴随着几声咳嗽。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啪”荧光灯管闪了闪,亮了。白光像明晃晃的刀带着寒气。
“张琰,楼下有人找你……”武军强进来说。
张琰没有吱声,泪水挂在脸上。无助、失落、颓废,诠释着他“狼狈”的内涵。
“是她你那个马子!”武军强信口开河。
目光有时能杀人。张琰狠狠地盯着他!
“是,你的相好……不,你那个,那个女同学。能源化工专业那个……”
武武军强没忘记自己赌博被抓后,张琰为了他忙前忙后给他送饭的事,从那以后,武军强从内心开始尊重起张琰。
“她在楼下,两个人。”武军强说,“你从从窗户可以看见……”
“你下楼告诉她我不在。”张琰说。
“你还是见一下吧……”武军强说。
“我,不去!不去!”武军强见张琰提高了嗓音,赶紧说“好,好……”,然后,拉上门朝楼梯方向走去给她们传话。
隔着窗户,张琰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看见胡宛如那身火一样的红上衣。她瑟瑟地站在男生公寓楼下的羽毛球场旁边。
夜色已降临,球场上空空荡荡,凄凉而落寂。寒风掠过窗户,卷起窗台上的一层灰尘,他的双眼模糊了,那团火成了一个红点,一个红圈,一个红色的世界……
与胡宛如交往和谈心的一幕幕往事浮现在了眼前:五楼之约、逛柔波湖公园、月光下送围巾……还有她那美丽的笑,让他心泛涟漪的笑……统统倔强地出现在张琰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的心里有一对双胞胎小人儿在打架……见,有脸见吗?不见,又怎么忍心让她在寒风里等候?
张琰瘫倒在床上,两行眼泪从眼角汩汩流出。
他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一片混乱。
胡宛如是个不幸的女孩,她那么本真地把所有故事和身世告诉了他,在这所学校里,她把他当作最好的好朋友,当成了她的知己,而他……如果再有一门课不及格,就意味着他要离开这里,要回到家乡……他将怎么面对望子成龙的父亲?在社团的一路高歌也参和进了脑海,是文学害了他,是文学社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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