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金安,妾身身子不便,便不与您行礼了。”
合德唇边勾着温和的笑意,道:“赵美人不必多礼。”
那美人笑得张扬,就连驻足都未有,直接从合德身旁走过,进了内殿。
帝宫久未添新丁,轩帝对赵美人肚子里的皇嗣十分看重,就连皇后都派了宫中的嬷嬷去赵美人宫中亲自盯着,唯怕出现什么差错。
合德想起了临离开时轩帝的嘱咐,她看向一旁的辛栾,示意他上前几步。
“近日是否有人与父王说了什么?”
辛栾低首,不敢直视合德的双目,低声道:“赵美人的父亲中枢阁赵大人前日里在小朝会上,对于公主干政之事多提了两句。”
说着又顿了顿,看了看殿内的方向,缓声道:“赵美人也曾与圣上提过,公主这般年纪早该择婿了,否则便真的生生耽搁了。”
佛口蛇心的人合德自小见过不少了。
晨光照在合德的面容之上,却照不进她一双眼眸,她听闻这话,神色未变,而后点头对辛栾称谢。
辛栾在先帝身前侍奉的时候,合德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娃娃。
他是看着合德长大的,她是一个自小就敢踩在先帝江山图上的女娘,心中是有大志向的。
但奈何却是个女儿身。
如今合德的困境,辛栾看在眼里,不免多说了两句。
“殿下,关键还在大皇子殿下身上。”
皇后是个清冷的性子,大皇子自小便与合德公主亲近,由其教养,若是大皇子得势,合德便能名正言顺以辅助之名,做她自己想做之事,而不只做一个甘于后院之事的女子。
合德省得辛栾这话的意思,低声称谢,而后转身离开了皇极殿。
朝廷的判决下达之时,魏徵正在返回安南关的路上,阿笙通过广寒楼的人将消息传递给了魏徵。
得闻阖族流放,他硬生生在丛林中枯坐了一宿。
流放之人要么等到天下大赦,要么以功勋赎之。
但好歹,还是给魏徵留下了一线希望。
他拿出了怀里的一块玉佩,本该是双鱼的玉佩,如今在他手中只有半个,另外半个在窦晨曦的手中。
她说会在帝京等他,窦氏与魏氏联姻之事,既然结亲是两方的决定,那么退婚便不能一方说了算。
魏徵靠在枯树之下,望着这林中一片暗色,长长叹了口气。
世家子女多重利益,如窦氏这般的国商之家却能养出如此重情义的女娘,着实难得。
魏徵紧紧抓着那方玉佩,至晨光渐起方才小憩了片刻,接着连日走林道往安南关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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