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西州的侍卫已经将衙门的衙役催到了码头前。
那张大壮见官差来了,立刻换了幅脸色,开始哭诉自己父亲的苦难。
“官差大人,来得正好。”
阿笙一人款款朝码头走来,不慢不紧地指着张大壮,道:“我要状告此人冒认他人身份,企图讹诈。”
张大壮扯了扯嘴角,他早就想到会被人告讹诈,正欲反驳,却听阿笙道:“前日里,这码头的确因意外伤了个工人,我家掌事念在老人劳苦,已经赔偿了他儿子五贯钱,次日,此人便自称是那张老汉的儿子再次跟我们索要银钱。”
“什么玩意儿?”
张大壮听清了阿笙的诉求后,一时懵了,“臭娘们儿你是不是疯了,老子爹是谁在场这些人都可以做见证!”
张大壮的粗话让衙役眼神微眯,他见此立刻噤了声。
阿笙低垂了眉目,一幅乖顺的模样,“这位大人,此人一直自称是那张老汉的儿子,但咱们央国可有随意拉人作证就可证明父子关系的?”
那衙役听闻这话,沉了眉目,对张大壮道:“可有户籍?”
央国户籍之上除了人身信息,还会记载从事工种,雇主为谁,以证明其良身,但张大壮这般替主子办事的,自然不会拿出户籍将身后之人牵扯进来。
他支吾了半响,阿笙缓声道:“那便只有验亲了。”
要验亲便要见尸首,一验便知死因究竟为何。
阿笙想,若当真那张老汉是因重物砸身而死,张大壮是不怕验的,要么这人根本没死被他藏了起来,要么就另有死因,无论哪一样张老汉的尸首都见不得光。
张大壮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指着锦瑟道:“你这侍女前日里给过我银钱,我若不是张立德的儿子,她又怎么会给我钱?”
那衙役一听,眉目微瞪,问道:“既已经赔偿,又为何还来要钱?”
“大人啊,我父亲死的惨啊,他们给那点钱哪里够啊!”
说着张大壮又开始哭闹起来。
阿笙却并不理会这个,而是开口道:“大人,前日来领钱的可不是他。”
“哦?”
“你放屁!”
阿笙指了指张大壮,问锦瑟:“可是他?”
锦瑟勾了勾嘴角,摇头道:“不是他。”
“那就是了,大人,此人无法证实自己是那张老汉的儿子,却一直阻拦我们做事,我们商道承载的是东境诸国与西州之间的往来,陈国岸口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却偏偏在央国出了这般无赖事,这要是闹出去,丢的可是朝廷的脸面。”
阿笙这一通话说完,那为首的衙役脸色便沉了下来,再不听那张大壮分辨,上前就要拿人。
“你们敢!”
阿笙挑眉看着张大壮就要去摸自己怀里的腰牌,却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收手。
今日阿笙他们临时起意去找的衙役,张大壮哪里来得及打点,见他人被扣下,剩下的脚夫开始急了,纷纷开始与他撇开关系。
阿笙朗声道:“我知道诸位也是受人蒙骗,善心被人利用,只要随大人们去做个证就好,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听阿笙这话,那些汉子脸上复才轻松许多,又告谢连连,方才乖乖地跟着去了衙门。
锦瑟不懂,阿笙为何要放过这群人,漕运的人多的是,换了即可,何必作这个人情。
阿笙看着随衙役离开的那群人,神色淡淡的,“我们不追究他们,不代表漕运主家不会追究他们,不过一句漂亮话便能多一些人证,有何不可。”
待看热闹的人四散,茉莉方才走上前来。阿笙道:“央国商行司的官员可能联络上?”
茉莉点了点头。
“派人盯着衙门那,若有人去赎张大壮便先下手为强,将人绑了送去给商行司的人,就说有人意图阻碍央国商品出海,怀疑是敌国细作,让他们派人摸查背后的人,尽量将事情往严重了说,咱们没时间一次又一次跟人耗着。”
末了,阿笙吩咐了一句,“你可不能再当众打他,别再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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