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让阿笙看不上的贵女们,如今也看不上阿笙。
“皇帝那则旨意的意图我们姑且不论,但它的影响不可忽视。你外祖父是想着等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再热热闹闹的给你办一场席面,给你做足面子。”
阿笙垂了垂眉目,她明白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但她着实没有时间浪费在这。
“舅母,我有必须要出门的理由,再耽搁不得。”
阿笙的坚持让傅荣华神色重了重,她亦从窦升平那里听闻了一二,这个小侄女在外是个做大主意的,深宅大院关不住她。
傅荣华缓缓侧过身子,看向院中的锦缎,缓声道:“你若问我,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傅荣华虽是否定了阿笙的话,但她知道这无法阻止阿笙。
阿笙低身,欠了欠身,复让侍女领着回了自己的浮生院。
既然窦盛康下了令,她若非要出府,定然不能连累了他人,将侍从都打发走了后,她从侧门守门的老张那借来了几个大木箱子,众人刚转身她就翻了上去。
她一个女娘,搬箱子的又都是门房的小厮,根本没人敢去碰她。
“哎哟姑娘,你可不能逃啊!”
阿笙看了几人一眼,道:“我知道外祖父不让我出门,你们不如现在去通知他亲自来抓我,慢了可就晚了。”
她一边说着不要紧的话,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两三下便翻上了墙头,顺着院外的大树跑得不见了人影。
漕运码头,一群汉子将码头的货物全都围了起来,而另一侧,锦瑟等人带着武卫与其僵持着。
这群汉子原都是漕运的人,负责装卸货物,但数日前,却闹出了人命。
张老汉常年在码头搬搬抗抗,但毕竟是上了年纪,前些时日下了雨,路面湿滑,张老汉脚下一个没留意便摔了,那一整袋货物全都压在了他身上,三日后,他儿子来说人没了,要求商道的人赔偿。
锦瑟作为此次漕运对接的负责人,她念在老汉劳苦,虽然此事纯属意外,怨不得人,但还是给了些赔偿,以示安慰。
但张家儿子,前日里拿了钱次日依旧来要,甚至编造,是商道的人不让张老汉休息,才导致其摔倒死亡,这一开口便要五百两。
但此事怪就怪在,当日与张老汉一同搬运的所有脚夫都与张家儿子统一口径,将事情全部怪在商道之上,认为锦瑟给的那点钱根本不足以弥补一条人命。
锦瑟打听过,那张老汉并不是一个人缘极好的人,哪能得这么多人误工来为他讨说法。
若是张家那儿子能收买这么多人来,定然口袋里是不缺的。
锦瑟认为这件事有蹊跷,因此并未再给钱。这群人便日日都在码头闹,还鼓动了不少人。
阿笙看到锦瑟的来信到了码头,便见到这副剑拔弩张的场景,她转头便看到码头边的角店里,弄墨与茉莉带着便衣出行的西州侍卫正在里面坐着。
见阿笙走进店,茉莉赶紧朝她找招了招手,她与弄墨也是近日才听说阿笙这边发生的事,但阿笙未主动提,也就不便细问。
阿笙了解了事情后,问了一句,“张家那儿子是做什么营生的?”
“没什么正经营生。”弄墨道:“若非如此,他老子也用不着这把年纪还在干这苦活。”
阿笙遥遥看着码头之上向锦瑟叫嚣的男子,浅声道:“环扣带、牛皮靴,他看着可不像没营生的。”
听阿笙这般问,弄墨方细细打量那男子的装束,那男子虽然穿着粗布的衣裳,但腰间却是着的环扣带,这种束带上面多环扣,因为能挂更多的东西,方便为主子办事,所以一般府内的小厮常穿。
“皮靴耐磨,看样子还是个常给主子跑腿的。”
阿笙的声音不急不躁,“可派人验尸?”
“张大壮硬是说人已经埋了,挖出来不吉利,怎么都不给验。我们也报了官,但他们一没有打砸货物,二没有伤人,只是拿着死了人的事闹腾,耽误上货,因着张老汉砸伤的时候码头的人都看见了,所以官府便劝我们给钱了事。”
“没见着尸首怎么确定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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