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那儿又哀戚的叫上一声:“恒山师叔,侄儿日夜惦记您,昨夜入梦之时都想着您那张慈祥的脸,一直担心您老一不小心挑水掉在河里,又或是砍柴劈到自个儿的脚,怕以后再也捡不到您呐!”
说完,还拿着一手帕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水,似乎是见到人还活着,喜极而泣。
图南瞪着眼睛看着杨胖子假惺惺的哭,心想这到底是打招呼还是在咒人。
钱谷亦微微汗颜。
而那收菜的恒山老和尚面无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妙因,自你被离开寺庙已有十七个时节,而今还回来作甚?”
杨胖子放下手帕,换上一副笑脸:“恒山师叔,俺这不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嘛。”
“是么。”恒山视线瞥到钱谷和图南的身上,问道:“这两位施主是?”
杨胖子回道:“是朋友。他俩一宿没休息,带他们来寺庙里歇一日,恒山师叔,没问题吧?”
恒山低头从菜篮中挑出一根虫菜扔与地上,淡淡道:
“当然没问题,妙因你的朋友就是愿安寺的客人。只是年初这几日拜佛借宿之人极多,所有禅房都安排好了人,若这两位施主不嫌弃,山泉边还有两间柴房可供你们停脚歇息。”
“山泉那边的柴房?”
杨胖子微微皱眉,那里水声激荡震耳,且无床无铺,根本不是能休息的地方,正还要辩上两句,钱谷这时拍了怕杨胖子的肩,轻轻摇头,示意无碍。
图南也想发挥一下侠女泼辣性子,却也被钱谷拉住。
钱谷作辑道:“那就谢谢长老了。”
恒山点点头,周围几个和尚窃笑。
三人继续前行,沿途再没有见到什么僧侣,而气氛也不免有些安静。
走了有一会儿,憋着有股气的图南终于抱怨道:“喂,胖子,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吧。说让我们歇息,结果是让我们睡柴房,这还不如让本侠女在外面自个儿打个地铺。”
杨胖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苦笑说道:“侠女,这事儿确实怨贫僧,但贫僧也没想到我那师叔就在门口收菜,这不撞了正着嘛。”
接着,他又补充道:“放心,不会让你们真睡地铺的,贫僧的禅房里应该是没人,收拾一下应该也能睡。”
图南这才点头,紧接着蹙眉又问道:“胖子,我怎么感觉寺庙里的人好像跟你关系都不好呀,而且你说话也忒得罪人了吧?你先那意思不就是咒那恒什么山的早点圆寂嘛。”
钱谷抬头望着杨胖子,他也有一样的疑惑。
愿安寺,天下第一寺。
在钱谷的脑海中,这里应该是一片和谐静谧安然的景象,但进了寺庙才发觉完全相反,特别是那叫恒山的老和尚,话语间总是有股棉里藏针之感。
虽说杨胖子出言不逊,咒人在先,但总得有个由头吧?
此刻杨胖子讪讪摸头,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唉,这事儿也说来话长...”
想了会儿,他才说道:“你俩位都知道这愿安寺是天下第一寺。但却不知这天下第一寺庙里,所有的和尚身份也都不差。”
“你像我那恒山师叔,未出家前,曾是京城中当了几十年的詹事府府丞后,被罢官心灰意冷后才在这儿又当了十几年的和尚。又或者我们刚刚开门便遇见的妙空师兄,他父亲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明威将军,但因罪被灭了满门,最后又是师父求情让他在这里过上晨钟暮鼓的生活。”
“说简单点,这愿安寺,除了寥寥几人,大都是有着官宦的背景。而我的背景,想必钱小爷是应该听过的,我是江湖草莽出身,干的是强盗一职。这里的和尚瞧我不顺眼也正常。”
“贫僧可还记得刚来时没少受排挤,但贫僧也不是一个任打任骂的人物,这些师兄弟包括那师叔暗地里给我下了不少绊子,曾有几次险些差点害我没了命。若依照以往的脾气,我非砍了他们不可。但我师父训我与他们相处要和睦,所以也没法子。我就只能恶心恶心他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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