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虚实之间（短） (2-1)

我走在飘着小雪的街道上，快过年了，小区周围的食品店铺都开着，门口摆满了年货。

呼出一口气，更浓的白色雾气从眼前升起，我紧了紧羽绒服柔软的毛领，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我慢慢的走在雪中，一切都那么安静，慢慢的，慢慢的，我的周围越来越白。

一阵不冷的大风袭来，白色被风吹散，我站在一个秋色浓重的院子里。心头一动，我想，我的现实世界与虚拟碎片重合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踩碎的叶片声音感觉清脆好听。现在我站在一幢别墅的大门前，深后是长着一个枫树的中等院落。

我抬手敲了敲门，枣红色的木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黑眼圈有些重的大叔透过缝隙看着我。

看到我没有录音笔也没有拿出记事本，他让我进入到屋内。

他叫纪实，是我安排的小说里一个特殊的角色，他是一个漫画家，选择的异能叫虚实之间】。

我想因为是选择的异能的关系，所以会在这里吧。院子外是极淡的蓝白色，不是我创作的虚拟世界，也不是现实世界。

从下小雪的冬季路边到这个金秋时节，又进入温暖的室内，我感到温度上升了一些。

所以我把外面厚厚的羽绒服脱掉，在它掉到客厅上的沙发上时消失掉了，我身上变成一件春秋薄款的休闲服。

纪实大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我喝果汁还是喝酒，不过因为处于这种梦境一般的境界里，他立马“意会”了我对他未说出口问题的回答。

他给我倒了一杯橙汁，自己拿了一罐啤酒。

“谢谢。”我接过来，橙汁是热的，这让刚刚身处冬季的我感觉很治愈。“感觉挺奇妙的。”

“啊。”纪实大叔歪在沙发上应了一声，“和创世者面对面谈什么的，不算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啊。”

“创世者什么的听起来有些羞耻啊，再说，”我可没有安排你的结局。

纪实喝了口酒，他面前的玻璃桌上有好几个空的铝制易拉罐，这是他之前喝的酒。他在我的设定中，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中年大叔漫画家。至于其他的，比如画什么类型的漫画，我没有设定。

“我曾直面，差点物理意义上的死亡。”他突然对我说，我握着橙汁愣愣的听他讲述。

“到现在为止，我对那件事的记忆只有以我的视角的一张照片似的回忆。

有时候我会想，会不会是我的错觉。但那确确实实的发生过，前面的情节我记得很清楚。

所以，身为一个漫画家，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已经“死了”，只不过外面的技术发达了，我的脑子说不定就泡在外面的罐子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虚拟的。

也许你们不是虚拟的，大概一人一个世界成本太高？这是一个联机的世界，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罢了。”

我知道他不是在和我说，他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如果你想确定的话，过几年你再问我，我如果说这个世界真实的，你我不都是好好的在活着么。那就是我的思想被修复了一下bug，如果我说说不清楚，那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如果我真的回答我不清楚，也不能确定，毕竟，我已经说出边准答案了不是么。”

后面这几句像是对着那个世界的朋友说，又好像是对着我说，但是，照他的设定，我就是那个修复他bug的人。

我以为一般推理小说家都有点精神分裂，没想到国内普通的漫画家也有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嗯，大概吧。”我说，“蛮有意思的描述，如果尤丙辰在的话，我一定推荐你们认识。”

纪实对我笑笑，向我举了举手中的罐装廉价啤酒，一饮而下。

我说：“我也好想听尤丙辰的故事呀，不过他语速太快了，不知道能不能听得很舒心。”

我们都在说，却都不像是对对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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