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揭示 (2-1)

摇曳的图腾火边，是聚拢的秦部落众人。

秦风站在中间，面前是方才加入的流亡者。

因为人数众多，秦风心生警惕，有意先聚拢众人，展现自己的绝对优势。

祭祀舞……则不急，初入就有归属感是不可能的，起码要有个缓冲段，让人对部落的强大有一定的信任感。

说着强大，其实现在的秦部落规模很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图腾了。

秦风也算是心里有些底气，这段时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附近除了丘部落以外，根本没有图腾部落。

次一筹的，也就是像溪一样初具苗头，便被丘掐灭火种的部落了。

这次来的人有些不同，虽然很主动的向石表达了加入的意向，但跟以往一盘散沙的临时队伍不同，他们是以中间的老人为首的。

嗯，是个硬茬，但是啃下来就直接扩大三分之一。

秦风心下计算着，面上却不显，依旧热情的招呼穗等人将仓库中的果子拿出来，有烤有煮，分发给了流浪者们。

果不其然，见了那造型奇怪的石锅后，众人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当先的老者脸色凝重，忽而凑上前细细的看了半晌，确认这不是天然长成这样的石锅后，四下看了一眼。

最为强壮的石和雷自然被重点关照了，他没敢细看，而是起身，先恭恭敬敬的对着图腾深深叩首，再跪行着到秦风脚边，又想伏下身子。

秦风吓了一跳，忙跳开，虽然这个世界里的人大多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很多，但像这样须发皆白的老人，当他大爷是肯定没问题的，这要受了还不得折寿啊。

“感谢秦巫的收留，我们……”自称桑的老人一边跪伏一边说话，抬头时愕然的发现秦风已经避开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风倒也不是非要改变别人的行礼方式，他说过几次，部落中人依旧改不掉，他都快习惯了，但这次换成老人，他确实觉得别扭的紧。

“没什么，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丘部落，不团结起来是没法活下去的。”

秦风懒得解释，直接义正言辞的接过了话题。

听了他的话，桑浑浊的眼中泛起了泪花，有些哽咽的道：“是啊，丘部落，摧毁了我们，连孩子也没有放过。”

秦风有些沉默，他没有直面过部落间的战争，但现在他手下的所有人，包括最初一起走出森林的那一批。

所有人，每一个，从成人到幼儿，全部都和丘部落有着深仇大恨。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想着复仇，更多的人想的是如何活下来，只要秦部落能平平安安的庇佑他们，大家就是满足的。

即使是石，纵然从不掩饰心中的恨意，但也从未提过报仇一事，每个人都勤勤恳恳的劳作着，万分珍惜着现在生活。

而这种暂时的和平，实际上并不能掩去那些伤痕，此时随着桑的悲戚，气氛变得很是沉重。

不止一个人想起了族人在面前奔逃哀嚎的样子，感性的已经偷偷抹起了眼泪。

桑忍住呜咽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又一次郑重的对秦风道：“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想加入秦部落，只要秦巫愿意收留，我愿意自己离开。”

随着话音落下，两撮人都发出了嗡嗡的讨论声。

流浪队伍里唯一的男丁毫不犹豫的迈前一步，道：“阿爸，我跟你走。”

秦风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了看这个中年人，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部落里的孩子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这种自我牺牲的场面让秦风有些不适，但大家似乎都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人因为同情和不忍来劝服秦风，就连石和雷都是一脸理所当然。

之前在神赐处，面对弥留之际的老先知，他们可不是这种反应。

似乎看出了秦风的疑惑，知晓他很多想法和大家不同的石上前一步，解释了起来。

“巫，冬天部落活不下去的时候，也会有老人主动出走的。”

言尽于此，秦风了然。

原始生产社会里，价值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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