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小看她了!”叶无咎指尖施术,定向传讯如青烟般消散。
“带一支队伍封锁平阳全境!所有从鬼市出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盯紧,她会靠药剂变幻容貌,只以她的血液作为觅踪的唯一标准,这次绝不能让她再逃走,切记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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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咎万万没想到,喜鹊压根儿没想逃。
她此刻正喝了幻形药剂,化身成一个二十几岁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戴着客标面具混迹在鬼市二洞三洞之间的摊贩集散地闲逛。
那条定向传讯,是她“故意”让破怨师截获的——根本就是她自己发给自己的讯息。
不过倒是跪求了金仙大人许久,又付了三条“小黄鱼”做代价,才让他同意借由暗格的力量帮忙,从上界给她发了这条传讯。
喜鹊倒是真想收到别人给自己的定向传讯——那些发给秦小侯爷的讯息毫无例外石沉大海,那个黑衣人则阴魂不散终日在鬼市寻她,种种迹象都已明确,她被秦小侯爷彻底放生。
即便她搏命立下替他去刺杀司尘司空两府掌司这样的军令状,也照样换不来一条生路,丝毫激不起秦小侯爷的半分怜悯之心。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信她能办到所以懒得理会,真回应了她,一旦形迹败露反而落下口实。
但实则——喜鹊以多年对他的了解,判断秦小侯爷希望她去动手。所以那神秘人虽仍在鬼市,却似在放水摸鱼,并未认真追杀她,恐怕是私下得了秦小侯爷的指示。
对!一定是这样!
喜鹊嘴角一扯,内心满是讥诮,他们这些大人物不都一贯如此吗?既要又要还要!
既如此,她只能靠自己,趁着鬼夫案制造的混乱铤而走险做最后一搏!
若真成功了,她自此有了跟暗格真正谈交易的资本,即便秦彻到时仍想除掉她,恐怕也得按捺下去。
若不成功……喜鹊悲怆自嘲一笑,死又何尝不是解脱。
她这一生,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目的性,充满了心思算计,只为了那两个人——正因如此才更觉悲凉,她费尽心思侍奉过的那两个人,都想要她死。
所以她这一生,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
明明活得那么努力,却把自己活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成了尽心侍奉过的人心里的芒刺。
“既然这辈子已经不可能体会到爱,那就让我化为厉鬼好好恨个够!”喜鹊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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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走神,小摊贩集散地客人又多,喜鹊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鞋,倒也不是多大力,只是轻轻踩到了鞋缘而已,要不是对方呼痛,她甚至没有察觉。
“哎呀,好痛,人家被踩到了啦。”
熟悉的声音传来,喜鹊一个激灵愣怔原地,满心的不敢置信,她怎么会来?!
“贵人莫动,让我看看可有受伤。”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分明是司尘府的丁鹤染,喜鹊眼一瞥,只见他忙不迭俯下身替阮绵绵检查“伤势”,当真是在意的紧。
喜鹊庆幸自己现在是个英俊少年郎的模样,别人不懂,她还不懂她这前主子的脾气秉性吗,立时心生一计。
“姑娘声音婉转如莺,气韵翩然,恕在下鲁莽无撞,惊扰了下凡的仙家美人。”
喜鹊幻形的少年郎向着阮绵绵朗声致歉,说是致歉,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隔着客标面具撩拨着她,倒让阮绵绵觉得脸上热了起来。
她仔细观察眼前的郎君,一身考究锦袍,身型轩昂气质超然,想必是哪家府上的贵公子,倒是可以撩上一……聊上一聊。
“已经不那么疼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倒显得人家娇生惯养。”
“莫怪在下唐突,姑娘这等天人之姿,就该捧在心尖上,日日宠溺才好。”
“呀,公子怎这般……倒叫人家害羞得紧。”
阮绵绵假装要走,却又装作脚痛,故意微微拖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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