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变相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死了。”
宋微尘坐在窄桥上,两条小腿露在桥外晃荡着。
负了孤沧月,她一时情恸攻心不治,她都知道。
只是没来得及跟墨汀风说声再见,说声抱歉。
她指了指不远处桥面上依稀可见的“奈何”二字,“这里明明就是奈何桥。”
桑濮笑着摇摇头。
“此奈何非彼奈何,而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之意,是说人应当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桑濮很耐心的跟她解释。
“你并没有死,时间之井是一处不生不灭之地,万象皆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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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濮的话听得宋微尘云里雾里,她一直在跟着人群走,周围除了水就是桥,哪里有什么“万象”。
“看看周围这些人,你以为他们是什么?”桑濮问她。
“他们?”
宋微尘看看周遭,每一个都面目不清,“大概跟我一样都是新晋小鬼?”
桑濮笑着摇摇头。
“他们每一个都是你。”
“包括我也是你。确切的说,我们都是在‘无限时间’范围内轮回的每一个‘有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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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说话的复杂程度真的跟冰坨子有一拼!不过还是很开心我们终于能说上话,我早就想见你了。”
桑濮闻言看了眼那橘色的灯笼,宋微尘也顺着她的视线瞥过去,许是错觉,那灯笼似乎变暗了一些。
“还有点时间,我也很想跟你聊聊天。”
桑濮顿了顿,“我猜你想问我,你喜欢上墨公子,是否与我有关?”
冰雪如桑濮,一语中的。
这确实是宋微尘长久的心结之一,她期待的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桑濮略沉吟,“你难道不觉得,你会问出这个问题,恰是证明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的话让宋微尘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若不喜欢,根本不会去在意和厘清到底那心意究竟是因谁而生,又是因何而起。
比如这次失忆后,自己明明不记得墨汀风,也不记得桑濮的事,却还是不自觉想亲近,甚至脑补了个孩子出来。
恢复说话能力之后第一个唤出的也是他的名字——若非是对他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又怎么敢从那二十四层高的地方纵身而下。
“所以……”
宋微尘苦笑了一下,“所以你成了我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的借口,对吧?”
桑濮莞尔,“我倒也不介意成为你摇摆不定的借口。墨公子我自是熟悉,想来另一位能牵动你心绪的男子,也必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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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孤沧月,宋微尘表情一黯。
“他叫孤沧月,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男朋友,我却伤他负他,答应嫁他却又出尔反尔,还当着他的面跟……他不告而别离我而去,都是我活该。他走了我伤心的要死,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另一面,我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墨汀风,他虽不说,却一直在用行动默默护着我,这次甚至用什么移伤禁制差点把自己害死。我不能在心里装着他的情况下嫁给沧月,我做不到。”
“桑濮,你说我是不是疯了……人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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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挪威的森林》,里面男主角渡边就同时爱着直子和绿子。
她记得渡边提到与两个女孩的关系时是这么形容的,“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荡舟于美丽的湖面,我们既会觉得蓝天迷人,又深感湖水多娇。”
少时初看,她只觉得渡边渣男实锤,没想到现在却深有所感,若墨汀风是蓝天迷人,那孤沧月就是湖水多娇。
宋微尘向着桑濮自嘲一笑,“没想到吧?千年后的你是一个渣女。不用你嫌弃,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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