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她心想自己刚才情真意切的这番表现,是个男人都得心软成泥,他总不能一点台阶都不给。
喜鹊面露愧色,“主子,奴婢赶来时已不见司尘大人,大夫说他着急去处理一桩要案,见您身体一切平稳就走了。”
阮绵绵躺在药堂的床榻上不发一语,静默的可怕。今日之事恐怕已经传遍整个司尘府,若醒来时他在,至少顾全了她的面子,无非是有情人之间的小误会,此事也就翻篇过去了。
可他此刻不在,分明是心中还有嫌隙,为了一个卑贱琴师与自己闹成这般,还改口称呼阮姑娘,与在夕满楼那天字房热情如火的一抱根本判若两人——若以前对桑濮只是嫉妒心作祟,那么经此一事,阮绵绵头一次在心里对她起了杀意。
“她若不除,他不会回头。”阮绵绵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不过此事不能像此前那样明目张胆,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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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受到了阮绵绵那绵长的恨意,在沧月府寝殿睡着的宋微尘不觉蹙紧了眉,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初入寐界时的那片迷雾森林。
周围鬼树幢幢,枝桠舞动着似要将她缠绕,她穿着一袭桑濮的白色纱衣在林中奔逃,那些尖利的树枝划破衣衫使她胳膊和大腿伤痕累累,她不敢停下。身后似乎有怪物在追,隐隐听得见桀桀怪笑,她跑得力竭,嗓子里弥漫上一股腥甜。而这次……那个颀长的身影没有出现,没有人救她。
宋微尘睁眼猛然坐起,紧着用手捂住嘴,待放开时手心一片殷红血迹触目惊心。听见她有动静,隔着寝宫大床的纱幔,孤沧月的贴身侍女走近了些殷勤问着是否有什么需要,原来是孤沧月将自己的寝宫给她住,自己宿到了隔壁的客殿。
宋微尘让侍女给自己拿一条手帕,又特别叮嘱着不要惊动孤沧月。擦去手上的血迹,想了想,她将手帕叠好放于胸襟处的暗袋。自打这次病发,她就遗了这不时咳血的毛病,好在胃倒是完全不痛了。担心孤沧月看见了又要碎碎念她去解印,只好暂时瞒下。
真是前世印记害死人,想起桑濮最后在那阁楼的时光,宋微尘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多半是胃出血,这呕血的症状分明与她生命最后十几天的疯狂酗酒脱不了干系。
想起桑濮,不觉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千年冰坨子,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宋微尘想起在司空府分开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穿透灵魂看向了千年前的那个人,她没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只是忍不住替他难过……当宋微尘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心里反复哼着一首歌,竟像是墨汀风的心声,那首歌叫《似你》——
后来有人似你一分,我便慌了神
可是离别就是一生,便再无可能
多么想去问候你一声
却没合适身份
后来想起了你一瞬,我心都会疼
可是陪你走完一程,就应该脱身
没想到爱你是种本能
可这结局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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