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织鸟喊道:“这三个女的是利歌老婆,自然帮他陷害我了!”白雪儿、拜桃琴大感害羞,嗔道:“谁是他老婆了!”宝鹿道:“就算我与利歌殿下要好,可实话终究是实话!”
李耳道:“织鸟殿下的人指证织鸟殿下,这三位姑娘也指证织鸟殿下,可谓人证俱全,织鸟殿下谋害王储,心意何等歹毒?更因此累得无数将士惨死!这等大奸大恶之辈,岂能容他再活一天?”
黑须丞相怒道:“李耳,你待怎样?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么?”
李耳哈哈一笑,对李银师道:“动手!”
李银师也露出残忍笑容,眸中银光绽放,霎时已将利织鸟擒拿在手。黑须丞相怒道:“找死!”拔出宝剑,斩向李银师。
李银师站着不动,侧目看着黑须丞相,看着那剑的弧光,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哗啦一声,鲜血喷溅,李银师笑容却愈发灿烂,只因他银色眼眸倒映着情郎英勇的身影。
欧阳挡的人挡在李银师身前,欧阳挡的刀横在一旁,欧阳挡面前的黑须丞相已掉了脑袋,欧阳挡的脚站在血泊之中,欧阳挡的心与李银师连在一块儿。李银师武艺出众,是离落国顶尖的大高手,远远胜过旁人,但他喜欢任由欧阳挡救他,甚至将自己性命当做赌注。
幸运的是,他此生从未赌输过。
群臣震动,惊呼声不绝于耳。利织鸟虽然一直要杀利歌,可却从未亲眼见过残酷的屠戮,更无法想象自己倚仗的重臣在辉煌庄严的殿堂上掉了头颅。他见到这血淋淋的场面,闻着尸体血腥与尿液混合的气味儿,听着凄惨恐惧的喊叫声,吓得几欲晕去。
李耳从容不迫道:“还有哪位想要替这乱臣贼子辩护?”
群臣一时颤栗,无人说得出话来。李耳对李银师点了点头,李银师将吓傻的利织鸟扔在利歌面前。
利歌身子一震,望向李银师,李银师左手拇指在脖子前轻轻划过,表情却像是用糖果哄小孩入眠一般,他道:“殿下,血债血偿,此人谋害你,该由你亲手杀了他。”
利歌茫然道:“由由我杀他?”
他是我侄儿,是我的亲人。这里是王宫,这里是大殿,我是王储,怎能在这儿杀人?又怎能由我亲手杀人?
利织鸟终于清醒,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裤子湿了一大片,头如捣蒜般磕在地上,咚咚,咚咚,不留余力,似乎他生存的希望全在于他这头磕得好不好,响不响。不一会儿,他已然头破血流。
利歌妙目圆睁,抿紧嘴唇,看着眼前的人,望向周围的人,他瞥见那具无头的、肥胖的尸体,又瞥见那落在大殿角落,无人留意的黑须脑袋。
咚咚,咚咚,声音仿佛战鼓。利歌实不知该怎样才好,在他心底,他明白错在于他自己,与这利织鸟又有什么关系?是利歌太蠢,太虚荣,太冲动,太盲目,一意孤行的冲入陷阱里头,进入仙灵的领地。
是,利织鸟是有心害他,但利歌根本就不该上他的当!是利歌害死了那些禁卫勇士,是利歌害死了那七位龙火少年,是利歌,全是他的错!
是利歌的优柔寡断,假仁假义,酿成了最后的恶果。他与那水蛇仙灵斗曲得胜后,早就该带着白雪儿、桃琴儿他们全身而退,他却非要连那些追杀他的人都想拯救。他坏了规矩,激怒了水蛇仙灵,才将其余仙灵召至外界,最终引发了那一场大战。
为人当知足常乐,岂能贪得无厌?为人当步步为营,岂能好高骛远?为人当分清轻重,岂能一视同仁?
利织鸟仍在磕头,他磕得更为卖力,哭得更加悔恨。下方群臣不忍,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将军起身迈步,走向这边,似想要求情。李银师与欧阳挡并肩迎去,刀刃寒光转动,那几人也身首异处。
在众人惊呼声中,血洒落了一地。场面愈发混乱。利织鸟继续磕头,似着了魔一般,群臣情绪激昂,蠢蠢欲动,抬头望着大殿之外,好像要呼救,招来救兵。
利歌心想:“他们在替我杀人,杀与他们无冤无仇,甚至有些交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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