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身子不动,双臂一抬一抓,使平剑功夫,将两人长剑夺在手里,再反手一劈,这一招是平剑的“一刀两断”,先夺剑,再以剑杀原主,剑意最是残酷狠毒,毫不留情,刹那间将两人从正中剖开。利金沼纵然悍勇,但被形骸神功震慑,一时吓得目瞪口呆。
但形骸此招已使尽全力,触动伤势,令他逐梦内劲骤然消散,他口喷鲜血,坐倒在地,再无余力站起。利金沼冷汗直流,脸上满是猜疑之色,想要上前给形骸致命一击,却又万万不敢冒进。
形骸心想:“好,就这么僵持着,只要撑过一炷香功夫,我稍复体力,就能杀他。”
思绪未消,甲板上一声轻响,形骸抬起头,见利金沼背后站着一人。此人年纪颇轻,目似柳叶,眸闪银光,身躯清瘦修长,月光洒在他脸庞上,形骸认得他是离落国的李银师,他曾为捉拜桃琴而与形骸交手,败在形骸手下,算是结过梁子。
利金沼一回头,喜道:“李银师?你怎地来了?”
李银师道:“我奉利歌王子与李耳国师之命,前来迎接行海爵爷。”
利金沼呸地一声,吐一口痰,道:“此人带来厄运,惹怒了金眼神,杀了我好几个兄弟,好孩子,你快些帮我杀他报仇!”
李银师道:“好!”陡然一出手,利金沼脑袋离体,飞上了天,李银师躲开利金沼飞溅的鲜血,轻轻一推,利金沼尸体倒地。
形骸默然片刻,道:“你为何要杀他?”
李银师道:“他怠慢了客人,违背了国师号令,我自然要杀他。”
形骸问道:“你一直是李耳国师的人?”
李银师点头道:“不错。我是国师的密探,先前你我一战,原是一场误会罢了。”
形骸咳出血,凝视此人双眼,道:“现在你要杀我,易如反掌。”
李银师冷笑道:“我为何要杀你?杀了你,我又如何完成使命?”
形骸指着满船尸首,又道:“上百条船出去接我,只有这孤船返回,船员皆已变作这尖牙鬼,此事你不过问么?”
李银师道:“那是李耳国师要操心之事,我并非国师,况且金鱼寨战团与我部族的战团世代结仇,利金沼一死,这大仇也算报了。若他们皆因你而死,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形骸听他语气中极为痛恨,不复先前镇定冷静,忍不住问道:“什么仇怨?”
李银师道:“这利金沼杀光了我的村子,捉走了村子里的少年,侮辱了咱们的身子。我早就想杀他,但一直未得其便。”
形骸心中一惊,不料他竟随随便便将这深仇大恨、奇耻大辱告诉自己这外人,仿佛说着以前被人打过一巴掌,骂过一句粗话的小事一般。他道:“若真是如此,此人死有余辜。”
李银师叹一口气,道:“是啊,不过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如今死去,倒也令人感慨。”
形骸脑子一懵,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第一个男人?难道还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此人莫非竟好男风?”
李银师指了指大船边,另有一艘小船。形骸点点头,拍醒川卉,将白雪儿从梦境中救出。白雪儿抱住形骸放声大哭,川卉见丈夫、兄长惨死,也是泣不成声。
李银师低声道:“别哭了,先上岸吧。”
三人上了小船,李银师取出火杖,一把火将大船烧了,又对形骸说道:“这船上有尖牙病,利金沼被尖牙鬼害死,迫不得已,我只能烧船,金鱼寨其余战船遭遇漩涡,也都未能幸免。”
形骸道:“是,实情就是如此。”
川卉又道:“那....那尖牙病,我也被尖牙鬼咬伤过,会不会也得病?”
李银师道:“尖牙病唯有离落国的原住民会得,外来人从无病例,你大可放心,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去找巫婆瞧瞧好了。”
白雪儿先前在川卉梦境中听形骸与李银师对答,早就满腹好奇,此刻脱离险境,按捺不住,问道:“李...李将军,你是...你是男人么?”
李银师柳目望她,点头道:“是,你难道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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