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令脸色苍白,道:“地下阴气重,怨灵必会返回,须得快些....离开。”
形骸已无力施展指路为马,烛九将形骸抱起,将孟如令背住,快步穿过草原,约莫半个时辰,走了二十里地,前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宫殿,其中楼宇高大,约有十余,宫墙已然残破,色彩黯淡,满目疮痍。
烛九松了口气,道:“到了此处,就可好好歇歇了。”
走入宫殿花园,见树如死者,花似骨灰,荒草疯长,火像鬼灯,在树墙之中有一座雕像,那雕像又是魁京与一女子,魁京向那女子跪拜,而那女子笑得十分诡异。这雕像女子本当是出众的美女,但这般一笑,表情宛如鬼怪,透出阴森的、冰冷的邪气。
孟如令似被这雕像勾了魂,抬头直视,似想将这雕像上每一处细节都牢记于心。形骸一扯她长辫,孟如令惊叫一声,恼道:“你做什么?”
形骸道:“我怕你着了魔!”
孟如令道:“你这人没半点雅骨,我怎会着魔?我在赏析古人手法,领略时光之妙。”
形骸道:“照你这么说,烂酒鬼也是在赏析酿酒之法,品尝佳酿之妙了?”
烛九道:“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俩别吵。”默想断翼鹤诀,用紫目与那女子对视,一座宫楼大门微启,她将两人带入其中,楼内空气稍浑,到了楼上,透过窗户,便可呼吸无碍。
形骸、孟如令分别调养内息,直到晚间,两人才睁眼回神,烛九见状喜道:“你二人好了么?”
孟如令抿嘴道:“唉,只恢复了三、四成,这一招耗费太大,抽魂取心,伤了我俩根本,可没那么容易好。”
形骸问孟如令道:“你怎会琴瑟相和功?”
孟如令反问道:“该是我来问你,不是你来问我!孟轻呓那婆娘说这功夫只能教给她的至亲至爱,你又怎能学会?”
形骸想起孟轻呓对自己一番深情,不由微笑,笑容甚是喜悦,道:“那是轻呓公主器重我来着。”
孟如令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他,蓦然传音问道:“你是....你是孟轻呓的姘头?”
形骸不料她竟猜中,身子一震,答道:“哪有此事?”
孟如令道:“你骗不了我,孟轻呓心中隐秘,我多少知道一些,她准认为你是那伍斧转世了,对么?”
形骸深知孟轻呓将这段往事视为心底最深切的秘密,除了自己之外,别无旁人知晓,可孟如令又是如何得挖掘出的?他愣了半晌,叹道:“如令姑娘,我与梦儿....确实....还请你莫要四处宣扬。”
孟如令登时面红耳赤,一挥手,打了形骸一巴掌,形骸痛的一叫,烛九也奇道:“如令姑娘,你为何打安答?”
孟如令嚷道:“这小色鬼占我便宜,我不打他打谁?”
形骸道:“我怎地占你便宜了?你泼脏水也泼得太过霸道!”
孟如令哼了一声,又暗中问道:“你与那婆娘同房过了么?”
形骸急道:“我俩怎会如此?不对,这又关你什么事?”
孟如令咬牙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总而言之,你....不得爬上她床头,听到了么?”
形骸脸上发烧,不知该如何作答。
孟如令叹道:“好,我对你说个明白,我与孟轻呓那婆娘身子似有感应,她身上若遭受极大痛苦,感受极大欢愉,我这边也感同身受,只是程度稍轻,你若....若破了她身子,等于....也....”
形骸冷汗直流,惨声道:“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孟如令摇头道:“其中缘由,我也不知,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就像是孟轻呓的同胞妹妹一般,不对,不对,我更像是她的影子。”
形骸登时想起拜紫玄所练的那一门“重影离形”功夫,最终招来一重影妖,夺走他大半功力,代替他做人办事,可这孟如令显然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是重影妖变得,而且她功力也远不及孟轻呓那般高强。
孟如令与形骸对视,突然抿嘴啐了一声,转开目光,道:“你别这般看我,我说了我与孟轻呓感受相似,可别一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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