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忽然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一有恶念便难消。圣上既然头一次未能加害成功,将来必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心生警惕,想要提醒孟轻呓,但未免又有离间煽动之嫌。
其实不必形骸提醒,孟轻呓又如何想不到此节?她心道:“这三人合谋害我,非但未能得逞,反而助我练成了这血咒仙法。借助此法,不久之后,我龙火功可至第九层,真正与母后并驾齐驱。如此我已有自保之力。”
虽这般想,可她深知自己身边势力、权力、武力、财力、宝物、智谋,仍与圣莲女皇有天壤之别。孟轻呓生平行事独断,为人怪异,且以往为追求力量手段决绝,树敌无数,加上道法为世间所忌,世人多半误解她,表面上敬她为护国公主,国之栋梁,可暗地里却叫她魔女、妖女。若圣莲女皇当真视孟轻呓为敌,她或能逃过一劫,可孟家却有灭顶之灾。
她心想:“母后杀人无算,比我更盛,也有人叫母后为暴君。但她在位七百年,民心所向,地位无可动摇,我若与她相抗,唯有死路一条。飞升之人,易遭天劫,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练成血咒仙法之事,决不能让母后知道。从今日起,我当收敛隐忍,暗中积蓄,多结盟友,少树敌人,直至我有与她抗衡之力。”
她想到此处,心头发热,不以为惧,反有精神:“母后之所以会想我死,正是她心慌意乱之兆。曾几何时,她信心十足,深信她天下无敌,权势稳如泰山,故而能容得了我。现如今她却害怕我,提防我,这又是何道理?啊,是了,正因她逐渐变弱,而我却有上升之势,她才有这般应对。
我身为上古神器化身,不老不死,而母后纵然功力精强,终有死去的一天。她不知我为何与她一般长寿,永葆青春,却感到自己正在衰老衰弱。对,对,我有了行海相助,今后只求自保,应当不难,或许再熬个十多年,母后心力衰竭,自会让位于我。届时我握有天下,又能与行海长相厮守,人生至此,更有何憾?”
她为人胆大果断,却又甚是聪慧谨慎,前前后后思索以后对策,头绪纷纷,满怀希望,已有了七成把握。
形骸见她长考,静静陪伴在侧,孟轻呓看他一眼,面露微笑,心中喜慰,只觉天下再无难事,道:“行海,你穿上山墓甲之后,除了母后与我,龙火国中几无人奈何得了你。但若倚仗此甲,你功力将停滞不前,今后若非万不得已,还是少穿为妙。”
形骸点头道:“是,我本也觉得仗着此物,算不得真本事。”
孟轻呓道:“我想留在此处陪伴你,然则若长久隐居,母后不见我,又会生疑。我需早些返回皇城。”
形骸道:“祖仙姐姐,伴君如伴虎,你可千万.....”
孟轻呓做了个手势,要他收声,低声道:“我自有对策,你只管好你自己,你功力虽高,又有宝物护体,可武功修为远不及当世绝顶的高手,还需在此磨练,真正成为我孟家支柱。”
形骸甚是惶恐,道:“我何德何能,能担当起如此重任?”
孟轻呓在他脸颊上一吻,道:“你早已是我心中支柱了,又何必过谦?”
形骸再也忍耐不住,将孟轻呓搂在怀里,主动亲吻她,孟轻呓神色陶醉,身子仿佛将要融化,不愿使出半点力气,许久许久,两人分开,孟轻呓笑道:“你相信自己是伍斧转世了么?”
形骸道:“无论是与不是,我都愿如伍斧大人一般为你舍命。”
孟轻呓摇头道:“舍命大可不必,我只要你一世相伴,不再舍我而去。”
形骸立时答道:“那又有何难?我愿在此立誓....”
孟轻呓用嘴唇堵上他的嘴,随后笑道:“你当我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爱听心上人发誓么?我不曾对你发誓,却等了你四百年,只要情到深处,有无誓言,皆是一样。”
形骸道:“好,我不发誓,但我答应你了。”
孟轻呓抬头想了想,又道:“这星辰派一事,我暂且管束不得,你需告知拜紫玄他们,嘱咐他们立时追查。你已有如此身手,而神道教也高手如云,那星辰派纵然鬼鬼祟祟,也定难掀起波澜。只是这巨龙王犹之事,却不必对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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