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呓道:“十天之前,你那师父袁蕴将这山墓甲交到我手里,我只向母后禀告过,其余再无人知道此物在幽羽居。露夏王朝再如何神通广大,又岂能这般快得到线报?唯有母后身边心腹之人能够泄密。幽羽居下有一条密道,抵达除灵阵,这也是当年我亲口告诉母后的。至于这除灵阵之效,也唯有母后、我、成康三人知道。以此推断,除非是我自个儿发疯,那幕后之人,唯有我那娘亲了。”
形骸又想问孟轻呓罗茧与她的旧事,但孟轻呓摇头不语,形骸暗想:“那罗茧口中仍有一位大人,又说那大人是巨龙王。此事听来非同小可,只怕他们仍有对付祖仙姐姐的诡计,近来危机四伏,乃是关乎存亡之时,我既然得了这山墓甲,便决不能令祖仙姐姐受丝毫损害。”
来到幽羽居中,他脱下铁甲,顿感疲倦,孟轻呓见他如此,满脸怜惜,命他安睡。
待他睡醒,孟轻呓让形骸陪她在大殿中闲逛,形骸惊见这大殿已被修复如初,他问道:“祖仙姐姐,昨夜明明....”
孟轻呓道:“此地为鸿钧逝水,岂同寻常?灵气记得这屋子原本模样,我只需指使灵气,这屋子会自行修复,就如受伤之人伤口愈合一般。此法与天脉法则相近,不过乃是这大地龙脉所为。”
形骸曾在书中读过此事,当下亲眼见证,深为叹服。
两人又回到那“伍斧”藏物屋内,再往深处走,形骸见书本、书法、画架、衣物、刀剑、乐器等等,全都是精心保存的。
孟轻呓手指痴痴在众事物拂过,说:“这些都是伍斧的。”
形骸问:“是您的夫君么?”
孟轻呓点了点头,指着其中一副画,形骸看了看画中人,果然很年轻英俊,但眉宇间有一股阴柔忧郁。
只听孟轻呓低声道:“夫君,你看得到么眼前的孩子么?他叫行海,是你的后裔,也是你的转世,是了,你听不到,因你只是画像。我以往难以确信,此刻才真正信了这转世之论。你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只可惜他忘了一切,想不起过往来,不然他何必问我那罗茧与巨龙王之事?”
形骸哭笑不得,道:“根本半点不像。”
孟轻呓嗔道:“怎地不像?你那眼神与他相似极了。我头一次遇你,便觉得梦想成真,对你好生看重,你却偏偏不理睬我。”
形骸道:“我怎地不理睬你了?你当初要坐咱们的船,我不是恭恭敬敬的让你坐了么?你在岛跑的没了影,我不是壮着胆子前去找你了么?”孟轻呓向他撒娇,他只觉对这情形熟悉无比,与孟轻呓再无隔阂,也不必再顾忌辈分身份,可随意彼此玩笑。
孟轻呓笑道:“但你终究没想起你我恩爱,对么?”
形骸垂头道:“是啊,祖仙姐姐,并非我不信你所言,也非我....我不喜欢你,但此事终究太为玄乎。”
孟轻呓道:“伍斧死后,我信了纯龙寺之言,深信魂魄轮回,生生世世,终有回到人间的时候。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
形骸见她深情至此,心绪纷飞,说道:“纯龙寺教义确实这般说过,可也说那魂魄与原先之人牵连极小,已算不同一人,就算沦为猪马牛羊,也非奇事。”
孟轻呓摇头道:“对常人而言,确实如此,但若是觉醒者,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死前体内龙火觉醒,魂魄已高于常人,转世之后,会慢慢记起前世点滴,亦极有可能再度觉醒。”
形骸道:“但这....毕竟全无定论,且那位伍斧大人他并非龙火贵族啊?”说到此处,心中一凛:“伍斧是盗火徒,体内有冥火!也可算作觉醒!难道盗火徒的魂魄也会轮回转世?”
孟轻呓捏了捏他的手,苦笑道:“好个顽固的小子,到了这时候,也不愿讨好我,顺着我心意说话。”
形骸心想:“祖仙姐姐苦等夫君数百年,这番苦心何等可怜可敬?然而我并非伍斧,决不能骗她空欢喜一场。她位高权重,人又美丽,我若以此相欺,岂不成了图谋不轨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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