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纵然了得,借助铁甲**,龙火功也只不过到了第五层,形骸功力本就在他之上,如今这山墓甲与冥火同振,宛如活转一般,竟令形骸霎时功力倍增。形骸左掌一扬,使雷震九原掌,只听一声雷音,大屋似被天雷劈中,惊电乱光无处不在,神威已不逊于静水大师。那汉子僵在空中,一声未发,转眼被形骸掌力震死,接着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体内经脉已被雷劈成焦灰。
那女子惊恐万状,喊道:“师兄!”形骸也吓得不轻:“我这一掌怎如此强烈?竟将他一击杀了?”
他背后有人轻哼,他一回头,见正是孟轻呓蜷着身子,躲在角落中,目光茫然,身子似僵硬了一般。形骸喜道:“祖仙姐姐,原来你在这儿!”
那女子知机不可失,抱起男伴尸首,朝形骸与孟轻呓扔了过来,手一指,口中念道:“此勇不灭,此志长存!”
形骸大骇,忙冲上前去,将那尸首抱住,再令龙火炼体功运至极处,耳边“嗡”地一声,几乎聋了,火焰炸开,疯长急蹿,形骸借山墓甲保住一条性命,但身受重伤,用力过度,仰躺在地,遍体皆疼痛万分。
那女贼也伤的不轻,从窗口破洞处往外一跳,此地临近悬崖,她瞬间踪影全无。形骸往孟轻呓那处看了看,好在她毫发无损。
孟轻呓愣愣流泪,伸出手,扶起形骸,抚摸形骸脸颊,颤声道:“你为何为何要舍命救我?”
形骸道:“祖仙姐姐,你快清醒一些,那罗茧要害你。”
孟轻呓身躯一震,惊呼道:“他,他他还没走么?”
形骸道:“他已受了伤,远不是你对手,你不必怕他,但不可胆怯,一味只顾着逃避!”
孟轻呓惶恐至极,左顾右盼,道:“我怕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还有那魔头,那魔头当真活着么?”
却见一团血雾在半空凝聚,罗茧朗声发笑,落在近处。他手足断骨已然接上,动作迟缓,一瘸一拐,缓缓朝孟轻呓走近。孟轻呓又尖叫起来,躲在形骸背后。
罗茧道:“祭品,你逃不掉的,你已被大人选中,还不速速随我走?”
孟轻呓捂住脑袋,喊道:“我不走,我不走!”
罗茧厉声道:“你抗拒不得,还不听令?”
孟轻呓身子摇摇晃晃,手在空中乱抓,喊道:“伍斧,救我,伍斧,救我!”一下子竟抓住形骸衣衫,形骸竭力撑起胳膊,护住孟轻呓,不停劝她,但却无用。
罗茧叹道:“那人已死,你若不想我杀了这小娃娃,就乖乖束手就擒。”
形骸焦急不已:“需得令她回复神智,不然她当真会屈服于这老妖!”就在这时,他眼中闪过那画室中冥火所写的诗句,也是他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他抱住孟轻呓,在她耳畔低声念道:“痴情自有痴情苦,行善当知行善孤,梦中佳人但轻呓,何惧一生陷沉浮?”
听得此诗,孟轻呓眼睛发亮,瞬间仿佛活转过来,她凝视形骸脸庞,凝视他五官,捏着他的手,手指与形骸手指轻轻摩擦,她露出动人的笑容,无比真诚,陶醉痴迷,形骸只觉这笑容如此纯洁,灿如阳光,更无一丝杂质,确确实实只属于一位十六岁的少女。她仿佛凝固在时光中,从四百年前的某一天停止了生长,为等待这一时刻,重新再遇上她思念的某个人。
罗茧急道:“小丫头,你还不听话?你以为我法力”
孟轻呓手指动了动,一道紫火从破洞中飞来,正中老妖,罗茧登时大骇,扯破喉咙,大声痛呼,那火焰似有残忍的念头,先吞噬罗茧身躯,再将他彻底杀死,令他死前受尽痛苦。
但孟轻呓从不曾看那老妖一眼,她只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她那残杀仇敌之举似乎微不足道,甚至颇有助兴之雅,就仿佛她正在为心上人抚琴奏乐,庆贺他们的重逢。
形骸不明所以,只笑道:“祖仙姐姐,你早些动手,岂不痛快?何必怕这无能老怪?”
话未说完,孟轻呓已吻上了他,形骸大吃一惊,血往上涌,涨红了脸,他明知此举荒谬,可又觉这吻滋味美妙极了,令人回味无穷,于是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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