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呓在三人心口一拍,那三人情绪霎时好转。孟瑞英、孟苏瑰见了她,倒也认得,齐声道:“你是老祖宗家宴上的那位小姐姐?”但凡孟家团聚时,孟轻呓往往嘱咐众家长不可告知小辈她真实身份,以免众人叫她“祖宗奶奶”,令满堂如同骂街。但众人仍对她甚是尊敬,如众星捧月。孩童见了,皆以为她是老祖宗宠爱的掌权少女,却不知她姓名。形骸当初也是如此。
孟轻呓道:“你三人怎这般狼狈?”
孟苏瑰又悲声啜泣,道:“姐姐,这孟行海是妖怪假扮的人,他要吃了咱们。”
形骸道:“明明是你三人口舌如剑,中伤于我!须知言语有灵,可使天怒人怨,刚刚那是上苍罚你们来着!”
孟瑞英、孟苏瑰被他一吓,又魂不守舍,大哭特哭。孟杜冷也蜷成一团,一招“缩头乌龟”颇见功底。孟轻呓哭笑不得,在三人灵台穴上一点,三人睡了过去。
她嗔道:“行海,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形骸有些委屈,但想起这三人险些被自己吓死,顿觉愧疚,道:“祖仙姐姐,我知错了,我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能耐。”
孟轻呓人在车外,不知这三人感受,猜测道:“或许是你出生入死太过频繁,戾气过重,杀意太强。他们三个娇生惯养,若不是龙火功造诣不差,已被你惊的魂飞魄走,半死不活了。”
形骸黯然道:“我万万不该,再也不敢了。”
孟轻呓摸摸那三人脸颊,叹道:“他们这幅模样可见不了母后,需将他们衣衫换了。”在马车角落取出三件新衣,命形骸替孟杜冷换上,她则为双姝更替。
形骸奇道:“祖仙姐姐,你怎地准备如此周全?”
孟轻呓道:“你还记得上回我吓你的事么?我也想吓他们一吓,他们比不上你,多半会尿裤子,故而我防了一手。”
形骸啼笑皆非,道:“原来上回姐姐说要废我功夫,竟是装腔作势么?”
孟轻呓点头道:“你还有脸说?我若不逼你一逼,你怎会将吴去病、孟旅的事告诉我?我更无法得知那咒语了。”
形骸曾问过她那咒语有何用,孟轻呓却断然回绝。他道:“姐姐待我恩深似海,我本就打算如实禀报了。只是不料姐姐突然醉酒,险些将我搂得断气。”说到此处,兀自有些后怕。
孟轻呓想起此事,脸上一红,哈哈一笑,捏他脸颊,道:“乖孙子,姑奶奶高兴坏了,我占你些便宜也不成么?”
形骸叹气道:“自然可以,只是孟杜冷他们也嫉妒坏了。”
孟轻呓道:“我在外头都听得明白,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你如今境界,将来前程,他们都会是你的左膀右臂,这般闲言碎语,你也不必理会,一笑置之就好。”
形骸立刻释然,道:“多谢祖仙姐姐开导,我举止莽撞,定当以此为鉴,下回再也不敢。”可又忍不住想:“我才不要什么左膀右臂呢。”
孟轻呓笑了笑,道:“对敌人可不必隐忍,除非那人太强,如同马炽烈一般。”又将那三人点醒,将脏衣物烧了,索性坐在马车中。前头多了一位车夫,催马朝前,不知是孟轻呓从何处召来的。
那三人老实了许多,却不知孟轻呓到底是谁,问她无果,不敢再问,只是仍对形骸怀恨在心,变着法儿向孟轻呓告状,说形骸溜须拍马,要与她争夺老祖宗欢心,孟轻呓只是冷笑不语。形骸闻言辩解,三人宛如惊弓之鸟,如何敢与他争执?
行至绯凤街上,两旁银楼月殿,金庙玉塔,宏伟壮大,一眼难见尽头。此地是纯火寺本院所在,每年圣莲女皇皆会拨银修缮寺庙,以至于越修越大,越修越美,终于可媲美紫霞城皇宫了。
孟杜冷有意讨好孟轻呓,问道:“小姐姐,你也会龙火功么?”
孟轻呓尚未答话,孟杜冷已轻拍自己一嘴巴,笑道:“我这笨的,你这般出众人物,当然早就会了,可不知练到第几层?如今在哪大派修行?”他过往在学堂中就是拈花惹草的人,此时将孟轻呓当做学堂师姐师妹一般对待,自觉得心应手。
孟轻呓道:“我练至第八层,如今在海法神道教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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