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始表演 (2-1)

室内气氛沉重，黑衣人们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兵吓呆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连佩剑也拔不出来。

因为死在凳子上的那位老人，正是负责保护公主克丽丝塔的巫师，一位来自蓝塔的“长者”。

在巫师们的六芒星下，初识真理者授予学徒】之名，勉励其求知。能窥门径者拥有长者】称号，因其有资格传承。遍览知识之光，获得学士】头衔。独辟蹊径则受万众瞩目，荣耀归于贤者】。于历史长河中建立丰功伟绩，可给与其仅有十三位的议员】之职。而于未知的荒野中开拓新的可能性，则作为先驱】被后世万代铭记于心。

长者】作为巫师们的第二位阶，拥有被中心巫师塔承认的研究成果。他们有建立起法师塔的资格，撬动自然，学徒众多。

这样的存在却死在了这里？

那这些黑衣人有多强，他简直难以想象。

韩山不知道死掉的巫师是什么来头，他只知道自己很弱，这些人随便挥挥刀就能弄死自己。他试探性地后退，马上就有人把弩箭上弦。

他心里一冷，知道想脱身难了。

黑衣人们交换眼神，终于，有人开口了。“你是谁？”其中一个人说，声音既不喑哑也不森冷，就像街边偶遇的大叔。

韩山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可以交流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我是韩山，一个穷妓夫。我来这里领取救济粮，同时想当面感谢一下公主。”

“当面感谢？”大叔黑衣人冷笑一下，“一个妓夫懂得这样的礼仪吗？”

韩山微微躬身，“我的父亲，”他语气里除了害怕，还有满满的自豪，“是乡间的学者。他从小就教导我为人处事，告诉我何为高贵。”

大叔黑衣人信了三成，“那他呢？”他用刀指了指年长卫兵，“他是公主的随从，是不是？”

韩山看着地上几具被乱刀砍死的卫兵尸体，心念电转，满脸陪笑：“几位大哥，他是我堂哥，平日里就在我们娼馆看大门。我是走了关系，让他临时担任救济点的看守，好多领一点粮食。”

大叔黑衣人哼了一声：“你这皮条客，倒是奸诈。”他把刀向下放了放。韩山心下一喜，其余黑衣人的态度明显都有放松，显然不再把韩山两人当作威胁。黑衣人顿了顿，又问了韩山一句话。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把韩山问懵了，他想了想，艰难张口：“卧虎山的强人？”

这个回答也给黑衣人整懵了，“卧什么山？”

韩山连忙改口：“就是强盗！”话一出口，他立刻大为后悔。就是说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好汉也行啊。但是黑衣人们却没有什么反应，有几个人甚至轻笑了一下，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第一个开口的黑衣人也在笑，他说：“给你个提示，国土属于国民。”

他话音刚落，年长卫兵和公主克丽丝塔都颤抖了一下。韩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又摇摇头。

黑衣人好像有点惊奇：“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战争已经打了三年，就算米尔离国都很近，没有被战火波及，你至少也应该听说过狂猎】的大名。”

他抚掌叹息：“叛王格里曼在境内课以重税，境外征战不断。就连沐浴在王座光辉之下的米尔都有民众这样不关心国事。看来格里曼的倾覆已是必然，群山王座不日之内就要被我们纳入掌心。”

“先锋军已经到了埃塞，米尔也将成为前线。”另一个人笑着说。

克丽丝塔挣扎起来，好像想说些什么。但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嘴。人们对视着，激动地窃窃私语。一提起这个话题，他们眼中满是狂热。

“为了洛根，为了永恒的狂猎。”一个人低声说。

“为了洛根，为了永恒的狂猎。”所有黑衣人低声附和。

韩山心乱如麻，这些信息冲击力太大。明明在一个小时前他还觉得这里是安宁的异世界种田流，骨感的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说你其实该走异界争霸路线。

听着黑衣人们热切的交谈，韩山闻到了战争的气息。他们的话语里有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好像干涸的血，腥的韩山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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