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臣子以为陛下对陆淮舟亲厚,像是对待自己的小辈一般,可作为亲近之人,他看得清,陛下对侯府的忌惮一点不少。
他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能保侯府后十几年无虞已是万幸。
其余皆是妄想。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了。”
话里有轻蔑之意。
还是太年轻了些,想着冲冠一怒为红颜,便将整个侯府的安危都系于绳上。
也只有吃了亏、摔了跤才会明白,比起虚无缥缈的情谊,能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
不会随人心变动,更让人踏实。
闻松品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相爷准备如何做,还是像先前那般……?”
曾裕林摇头,“不着急,让我想想,我想想。”
他摸着下巴,眼睛微眯。
对付侯府,不适合采用先前的法子,他得另拿主意。
此事急不得。
“对了,”他又说道,“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在千泉湖到底拿走了什么。此事没有定论,我心中始终不安。”
他有所猜测,约摸是容青这些年找到的线索。
但内里消息几何,他想要知道。
“明白,属下会全力去办。”
曾裕林:“让底下的人行事稳当些,不要被抓了把柄。”
“是。”
“还有,”他顿了顿,“去查查这关月到底什么来头,和镇国公府有没有联系。”
闻松颔首。
他明白,相爷的意思不仅仅是要查关月,而是要留心整个关家。
毕竟以关月过往的经历来看,她和镇国公府联系微渺,倒是关庭可能性更大些。
“相爷,那桑杜那边怎么办?”
如今人在侯府关押着,他们也没有理由贸然冲进去搜查,暗中救走他的机会更是渺茫。
曾裕林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他不会背叛我的。”
闻松心中一怔。
这是准备弃了的意思。
即便他心里隐约能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面前的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由得生发出一丝感慨。
只是瞬间,他就将这份感慨压下,抱拳后撤,领命离开。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日光在偏移。
曾裕林站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唤他。
“父亲。”
是曾帆。
“进来吧。”
曾帆听到声音后,这才推开书房的门。
见曾裕林连朝服都未曾换,便猜到定是发生了紧急之事。
“父亲在为何事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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